杨树在一旁呆呆愣愣地看了一小会，在现场宣布比赛时间截止之后，杨树才反应过来，平日里没有表情的脸上欣喜若狂，一声高喊。
这还是他第一次喊山哥。
不吹不黑，这场比赛许青山完全在他心目中完全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12题全通，压线交题，一次通过。
江浣溪也在一旁激动地抱住了许青山的胳膊，贴心地开始为他按摩手腕和手掌，她心里眼里都只有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的人类顶级智慧光辉的男人。
专注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迷人了。
赛场里其他的参赛队伍原本随着时间的结束，要么提交要么放弃，都算是一口气刚刚泄下来。
不少人精气神都显得有些萎靡，正准备松口气。
结果就被杨树这一大声“山哥牛逼！”给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卧槽，什么毛病啊？”
“心脏差点停了。”
“唉最后一秒提交，结果还是WA。”
“卧槽卧槽卧槽，你们看board！”
杨树的声响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体育馆里的声音突然热闹了起来，更多的人因为这逼动静把目光放到了board计分板上。
在ICPC的比赛中.
比赛时间的5个小时里，前4个小时是实时变更排名的，但最后的一个小时里是封榜的，无法看到排名。
这是为了不让大家太焦虑。
所以board计分板上的数据和4小时的时候比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第一名，京城大学，队，9题。
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数字，正准备开始感慨的时候。
有人在猜测京城大学解出来了11道题，还是10道题，因为许青山他们这桌的气球实在是太多了，还夹杂着首通气球，一时间别人没法得知他们的具体答题数。
但此时，讨论的时候，却有人发现。
在截止时间过后，最后的那个数字在大庭广众注视之下，悄然地跳动了一下。
12题。
会馆里瞬间安静了。
安静得可怕，掉根针.这还是听不见的，毕竟有地毯。
“牛逼！”
“许神牛逼！”
“京大牛逼！”
“冠军！！！”
现场在短暂又诡异的平静之后，再度掀起了新的声浪。
在场的所有参赛者，都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ICPC赛事，迎来了他们的新神！
历年来，ICPC总决赛的金牌队伍基本上在7题以上就稳了，第一名总冠军的话，少的时候是8题，多的时候则是9题。
鲜少有能够答到10题的。
本来像是今天这样命题准备到12题的比赛就不多，因为今天整体难度还是有些降低的，所以用数量来当个备案。
按照组委会的想法，这次的题目，差不多大家解个7道8道的就是极限了。
这才是预选赛而已，又不是什么总决赛，生死大战。
正常来说应该除了争第一的，其他队伍也不会耗费太大的精力去燃尽自己，毕竟后面还有不少选拔赛和邀请赛的。
可谁知道今天就冒出来了京大这么一根搅屎.擎天柱。
猛得一批。
不讲道理。
还小小地打破了记录。
这也亏是预选赛，而不是总决赛，不然肯定会让无数acm成员惊为天人。
好吧，其实现在的实力已经足够让人惊为天人了。
许青山淡定地朝着周围向他们发来贺电和祝福的其他参赛队员们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收到了大家的热情。
但也没等他享受这种被集体注视的目光太久，江浣溪就忍不住了拉着他跑去晚宴干饭了。
杨树也饿了，他今天耗费了不少脑力和体力。
三个人放开肚子吃，只不过在晚宴上遇到了不少来找许青山合影的参赛选手，还有志愿者小姐姐。
许青山在江浣溪眯起来的危险笑眼里，硬着头皮和大家拍了不少合照，签了不少名，最后饭都没吃上多少，又被拉去颁奖仪式的后台，准备上台领奖。
“唉，人太多了，我都没吃到多少。”
许青山叹了口气，和身边的杨树跟江浣溪说道。
杨树木木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还没接受自己队伍的战绩，这完全就不是他的实力能做得到的。
这波啊，这波是顶级通天代上号了。
“喏，知道你出名，别嘚瑟了。”
江浣溪努了努嘴，小鸵鸟少有地怼了许青山，但虽然嘴上说着，手里却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鸡蛋和一个包子。
“领导，我冤枉啊！”
许青山自然是看出了小鸵鸟眼底的醋意，连忙解释道。
“我也不想和那么多人合影的，这不是您在旁边吗，得给您撑撑场面。”
许青山嬉皮笑脸。
江浣溪给了白眼。
“现在欢迎第34届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竞赛亚洲区预选赛沪市赛区冠军，战队！”
“赛区冠军将会直接获得前往现场决赛的名额，让我们恭喜！”
随着台上主持的老师慷慨激昂的大动静。
许青山他们三一块上了舞台。
许青山是队长，也是队里唯一的e人，江浣溪第一时间后撤一步把许青山卖了，半缩到许青山身后，而杨树后知后觉，在看了一会之后，才缩到了主持人身后。
“额，帅哥，你这样我没法转身给你颁奖啊。”
主持人老师尴尬地小声说道。
“哦哦。”
杨树摸了摸脑袋，又站了出来。
主持人老师请华东校长给他们三颁奖。
颁奖之后就是采访，好在采访并不需要三个人一起，许青山让江浣溪和杨树这两个社恐先下台去等着。
“许青山同学，很高兴能够采访到你，前阵子我还在新闻联播上看到你了，我现在是不是可以等同于新闻联播记者？”
这种赛后颁奖典礼的采访相对来说没有那么严肃。
许青山也是跟着笑了笑。
“您要这么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好了，我更想问问青山同学这次跨界拿下赛区冠军有什么感想吗？”
许青山看了看台下这帮两眼放光、但是却忐忑不安的迷弟迷妹们。
他刚刚晚宴的时候就有听到相关说法。
说这次许青山这么牛逼，肯定得装个大的。
哥们可是把许青山之前的采访视频都看了，要是许神不装逼，自己就倒立xx。
这一类的话。
但其实许青山今天倒是没有什么大放厥词，群体嘲讽的想法。
因为在他身后的那块屏幕墙上的数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成绩和成就已经出来的时候。
有些时候，不装逼才是最顶级的装逼。
许青山笑了笑，把话筒放到嘴边，和蔼地说道。
“首先，我不算跨界，大家也都知道我有写过计算机领域的论文，也有在ICML上发表过文章，所以我也算是计工人、信科人，大家都是同行。”
“感想的话，就是这两天大家都辛苦了，大家也都很棒，回家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好好加油，今年要一起努力把总冠军留在国内，我在总决赛等你们。”
说完，许青山就把话筒放下了。
台下作响，有不少意料之外的议论声，似乎对于许青山这么简单的发言有些想不到。
“那就谢谢青山同学。”
主持人老师有点遗憾。
其实他还挺想听听许青山拿着这种破记录的成绩，能够装出来什么花样多逼的。
“争气！争气！太争气了！额，嗝.”
下了台。
梅鸿就满脸涨红地抓着许青山的胳膊兴奋地说道，结果胀了一口气，噎住了。
梅鸿本来刚完赛就像去找许青山他们的，但晚上晚宴的时候他就被缠住了，大家都过来打听许青山在京大内部的情况，有不少人也想和许青山合作搞点项目。
“梅院，别太激动了，这才是个赛区赛而已，等到总决赛摘牌了你岂不是得心脏病发作？”
许青山给梅鸿顺着气，无语地说道。
“呼开心啊！开心！”
梅鸿乐呵乐呵地继续说道，完全没有被方才的状态所影响。
“我们京大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拿到过ACM比赛的冠军了，哪怕是赛区冠军也是冠军！”
“走吧，晚上我开心，请你们吃宵夜！”
“算了吧，晚宴吃挺饱的，反倒是挺累的，想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那就明天晚上回了学校我请！”
“就非得吃宵夜么？”
“那要不咱们约早餐，早上八点我请你们去吃京城最地道的地主家的早餐？”
“那还是吃宵夜吧。”
师生之间失笑闲聊。
这一场沪市行，倒是让京大春风得意。
角落里黯然神伤的华清代表队和教练组们相顾无言。
看着梅鸿小人得势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啊！
“唉，要是邱院当时能把许青山抢到手就好了。”
吴文虎艳羡地看着许青山他们离去的背影，小声地嘀咕道。
“你说啥？”
另一个教练转过头来，面无表情。
“没什么。”
吴文虎又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
今天这一场。
京大拿下了赛区冠军。
但并没有人觉得这是京大教得好。
大家的共识是：这都是因为无耻的京大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抢走了许青山。
华清方面更是很明确地表示了。
华清是输给了许青山，而不是输给了京大，以京大的培养体系来说，他们根本培养不出能够超越华清最高战力的人才！
梅鸿在听到这种小道消息之后，只是呵呵一笑。
我有许青山，你们有什么？
不管来将如何评头论足，我梅鸿只需一句轻飘飘的“我有许青山”、“所以呢？许青山就是京大的”，就能够让来将破防，有来无回！
许青山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在沪市好好地转一转。
毕竟持续了那么久的比赛。
无论是对身体，还是对精神，亦或者是对膀胱，都是不小的考验。
再加上赛后还参加了晚宴，跟人社交，还有颁奖仪式。
回到酒店后简单洗漱了一下，许青山又和江浣溪躲进被窝里去互相补充爱情能量了。
倒是只有可怜的杨树被安排跟梅院睡一间，大晚上的要听梅院在那到处打电话报喜，那股嘚瑟劲，啧，显眼包！
返程的飞机上，许青山和江浣溪，以及杨树，成功坐上了头等舱。
梅鸿给他们升级的。
理由是因为这次他们夺冠了，学校经费充足，奖励的。
而且这趟头等舱只有他们三。
所以.
这就是我被安排过来硬吃狗粮的原因吗？
杨树泪流满面，看着隔着过道那边，相倚而眠的小情侣。
你们两真不觉得中间的扶手很膈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