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寻我?”
拓跋宏看她的眼神柔得狠,就好像他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那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云瑾心底闪过的片刻柔意,还是被那段失去自由的时间给吹得四下消散,不管在平西侯府,拓跋宏如何的讨好她,在她得知真相后,那都不值一提。
听了云瑾的话,拓跋宏一双略带柔意的凤目变得悲痛深沉起来,深到了骨子里,化作一滴泪,滴在心里,疼在心里。
她竟然以为他是要抓她回去的。
在她心里自己成了最卑鄙的人,最无耻的人。
她丝毫不在意他对她的那些好是出于真心,也许她也有那么一刻是被感动的,但现在恐怕再也不会对自己生出一点点的好感了吧。
拓跋宏缓缓走向云瑾,在汤池边边上蹲了下来,伸出手来,送向在汤池里的云瑾。
云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让开了拓跋宏伸过来的手。
拓跋宏的眼更暗了。
他晃了一晃袖口,从里掏出一个绿釉净瓶来,递到云瑾跟前。
“这里面是你体内蛊毒的解药。”
拓跋宏的眼睛暗到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云瑾。
太过愧疚,太过不舍,太过喜欢……
他心情复杂得完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蛊毒?”
云瑾疑惑的看看拓跋宏,目光越过拓跋宏,又看看慕容星澜。
慕容还在喝茶,好像这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又好像一切事不关己。
“是的,用你我的血做药引子下的蛊毒,必须要用你我的血将蛊虫引出方能解你体内之毒。”拓跋宏越说声音越发的颤抖。
这应该是他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当中最不光明磊落的一件。
拓跋宏一向不喜欢和各国后宫勾搭,凭借女人的一些小阴谋来达成掣肘敌国从来都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只是…
只是当他看见云瑾的那一刻,他犹豫了,顺水推舟的做下了对不起云瑾,违了自己心意的事情来。
贵为一国之君,他从未害怕过慕容星澜,可作为一个男人,他在云瑾面前心虚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是那个可以从慕容星澜身边把云瑾抢过来的男人。
他不知道云瑾当初为何没有答应同慕容星澜的婚事,还百般想办法把慕容星澜往外推,可当他看到云瑾腰间那一枚全城国上下只有慕容将军才拥有的寻龙诀时,他便了然。
云瑾对慕容的心,不会比他对她的少,也许是碍于某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而不愿与他结为夫妻。
她是喜欢慕容星澜的...
是啊,怎么能不喜欢呢。
青丝玉冠,长身玉立,威严中自带几分和善,和善中自带厉色,可厉,可俏,可文,可武,可于她危难之时解救于她,可为她全然不顾自己安危,只身犯险,且身份尊贵,明里暗里对云瑾百帮宠爱。
如果他是女人,纵然金贵无比,也会叫慕容星澜融化了去,更何况云瑾是一个正常女子。
她能对慕容几年的紧追假装不动声色,已经实属难得,换做别的女儿家,还不早就投怀送抱了去。
云瑾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明明自己好好的,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怎么会中毒呢。
她忘了,她从一开始有记忆时就是病态的,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一星半点也不记得。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有很多疑惑和不解,才使她想出了借绦带向外求救的法子。
“慕容……?”云瑾皱破眉心的望着慕容星澜。
她想向他求证。
看慕容星澜默然的样子,分明是清楚拓跋宏口中的蛊毒是怎么回事的。
城国的慕容将军营地,不是那么好进的,就连拓跋在营外蹲守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叫拓跋宏数月找不出半点进营的计策的慕容军怎么可能轻易的让拓跋宏暗暗探了进来。
慕容星澜点头表示拓跋宏说的是真的。
云瑾接过拓跋宏递给她的解药,又是一阵疑惑涌上心头。
“你来此就是为了送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