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幕后推手真的是青龙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旱魃大口抽着烟，看起来很焦虑。
“不对劲...”
陈萧又想到了反常之处。
“如果王舒真的和月神有关，那以他的实力要杀我，何必搞这么复杂？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我对他还有用。”
旱魃放下烟杆，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在揽月楼那东洋鬼子可是想往死里弄你，如果你真的对他有用的话，那就根本不应该派人来暗杀你吧？”
陈萧眉头紧锁。
“你说的确实也很有道理。”
言毕，他轻叹一口气。
“罢了。敌在暗我在明，走一步看一步吧。”
......
......
日子一天天过去。
陈萧和旱魃已经在洛城镇妖司呆了一个多月。
半个月前，陈萧和旱魃收到了来自王舒的正式任命。
陈萧，洛城镇妖司司长。
旱魃，洛城镇妖司副司长。
陈萧本以为只是代理职位，没想到现在真绑定在此了。
而这段时间里，洛城非常太平，没有任何妖异之事发生。
今日闲来无事，司内的红丝茶正好又饮尽，陈萧便想着去那茶田看看，旱魃则是又去打探“月仙”的消息了。
有了镇妖司副司长的帽子，旱魃查起消息来更加方便了。
“小李，带我去红丝茶的茶田看看。”
小李是镇妖司内一新来的普通差役，由陈萧亲手挑选，确认没有问题。
“回大人的话，这洛城之内并无红丝茶的茶田。”
“嗯？没有？这红丝茶不是洛城的特产吗？”
小李闻言一愣。
“大人说笑了，洛城并不产茶叶，而且...”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说无妨。”
“而且家父在家道中落前，就是做茶叶生意的，所以属下对茶叶还是颇为了解的。据属下所知，这整个大盛都没有名叫红丝茶的茶叶。”
陈萧看向那仅剩几丝茶叶的茶叶罐，从中掏出一片茶叶。
“这你认得出来是什么茶叶么？”
小李上前接过茶叶，捏着细小的叶柄，将茶叶放在阳光下仔细地端详着。
“这......”
他看起来很吃惊。
“如何？你发现了什么？”
“大人，如果下属没有看错的话，这是血线茶！两百多年前，先皇登基时就已经禁止生产此等茶叶了！”
“血线茶？”
陈萧喝茶甚少，再加之陈家之前并不在世俗中活动，所以他确实是不知道这些东西。
“详细说说这血线茶是何物。”
“这血线茶的茶苗极为霸道，需吞食血肉才可长大。
以此茶沏出来的茶水，喝了有延年益寿之功效。
从大人给我的这片茶叶来看，此血线茶实乃上品，喂养这批茶叶的血肉必定是来自刚有初潮的女子！”
“你的意思是，这茶叶是用刚来初潮的少女的血液浇灌而成？”
“不，比那恐怖得多。这血线茶必须种在活人身体里！”
陈萧倒吸一口凉气。
——用活人身体种茶？此等行为与害人性命的妖秽有何异？
——难怪先皇将此茶给禁了......
“对了，你可知道此茶能在何处购得？”
小李一愣。
“大人，这......”
陈萧看出这小李显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放心，我只是想查明来源。我这茶叶是上一任司长王一川所留，我怀疑这茶叶背后牵扯了什么大案。”
小李沉默了几息。
“好，属下相信大人。”
他对着陈萧一躬身。
“属下这就回家中利用生意关系打探一下。”
陈萧看着小李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口气。
他知道小李答应下来的最大原因是害怕。
这一个月内，陈萧已经知道了镇妖司在这洛城百姓中，口碑并不好。
只是他们害怕镇妖司的报复，所以也并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明明是护国镇妖的镇妖司，怎么到头来变成了百姓害怕之物？
......
......
两个时辰后。
“大人，属下确实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小李回到了厅堂内，对着陈萧汇报着。
“说来听听。”
“大概两年前，有一个黑茶商入了洛城。”
“黑茶商？”陈萧没听过此等名词，出于好奇询问道。
“对，在大盛想从事茶叶生意需要有朝廷颁发的卖茶许可契。黑茶商就是没有卖茶许可契的茶商。”
陈萧微微点头，“你继续。”
“卖茶许可契并不好拿，所以黑茶商很多，这也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一般来说，黑茶商因为各种限制，赚不到太多钱。
但那个黑茶商却靠着一种只有他卖的茶叶，在这洛城赚的盆满钵满。
那茶叶唤作‘红丝茶’，那黑茶商也确实只在洛城做这买卖。
所以大人之前说这红丝茶是洛城特产，倒也没说错。”
小李说了很多，其中包含了许多信息。
“那如此说来，便是这黑茶商给血线茶换了个名字，披着红丝茶的名号在卖了？”
“属下觉得基本就是如此了。”
小李又想到了什么，他开口说道：“大人，那黑茶商恐怕和这两年的多起少女失踪案有关。”
“少女失踪案？有卷宗么？拿来给我看看。”
小李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大人，这些案子不归镇妖司管，所以卷宗都在官府那里。
属下只是根据您刚才给的茶叶分析，得出这个猜测的。”
“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那黑茶商用来种血线茶的活人，确实很有可能和失踪案有关。”
陈萧站起身来。
“走，和我去官府一趟。”
......
......
洛城官府。
“陈大人？您怎么来了？”洛城太守张仟元压住心底惊讶，神色平淡。
“来您这要几份卷宗。没打搅到您吧，张大人？”
“没有没有，快请进。”
张仟元将两人引进府内，招呼两人坐下。
“张大人，我这次来呢，是想借阅一些郡内这两年，少女失踪案的卷宗。”
“陈大人怎么关心起这种小案子了？失踪案哪能劳烦镇妖司呢？这不是大材小用了嘛！”
张仟元拿来一个茶叶罐子，准备给陈萧沏一壶茶。
“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调查失踪案，我主要是怀疑这些失踪案都是有关联的，和这两年那个混得风生水起的黑茶商有关。”
闻言，张仟元手中动作一滞，随后缓缓地将打开的茶叶罐子再次盖上。
他放下茶叶罐，眼底闪过一丝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