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去灵墟那日开始起,云昇就开始极其规律又枯燥的修行生活。这段时间和墨景请教了不少明鬼的知识,在明鬼这方面云昇自认为算是入门了,有了之前学习卜筮教训,这次云昇学的比较小心。
现在云昇的小院和最初已经有了较大的改观,云昇从灵墟移植了一株大树到小院里。徐羲告诉云昇,此树名为梧桐,是一种鸣山独有的树种。据徐羲所说,凤凰这种生物,非梧桐不栖。
云昇又从徐羲那里搞到了几只蕴清竹,云昇用这几只竹子做了一只躺椅,现在云昇除了在灵墟修行武技和锻造以外。基本就呆在自家小院,在那株梧桐树下摇着躺椅看书或者打谱。
对于墨家的明鬼这条分支,云昇觉得有些独特。现在云昇基本对所有的分支都有所了解,但是明鬼在其中也是最特殊的一种。在云昇的认知中,修行的最终,都是落实到自身。但是所谓明鬼,好像只在探究这片天地的运行规律上渐行渐远。
云昇曾经问过墨景,修习明鬼的修士应当如何战斗,墨景当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她说,这要取决于你眼中的世界是怎样的。
云昇也没有发现明鬼有任何关于术的记载,问过墨景之后,墨景给出的答案是第二个奇怪的点。她说明鬼的术没有给四境以下的修士修习的。
云昇叹了口气,放下玉书喝了口茶。云昇决定先放放,转换一下心态,于是云昇翻开了《通书》,关于这本书,云昇倒是在学塾时就闻其大名,不过第一次正式拜读还是现在。
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
云昇知道理学其实是一个和道家学问纠缠很深的学问,而且在阴阳方面,理学甚至可以和道家的阴阳分支本身并驾齐驱。
有了学习明鬼的经验,云昇认为善于请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是江节曾说过,自己的学问在格物上尚可。其他的儒家学问,江节自认为没有能够指导云昇的水准。
云昇站起身来,准备拜访一下徐羲在玉书上给他介绍的教习。云昇清洗了一下茶具,就循着玉书上的信息而去。
云昇来到一处小院,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位青年儒生,看起来和云昇一般大。
“您好,我希望拜访一下柳斋先生,请问能通报一下吗?”云昇礼貌的问道。
“先生前日就去鸣山前线了,据说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先生过去看看,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或者日后再来拜访一次。”青年儒生说道。
“那我改日再来拜访。”云昇叹了口气,转头离去。
在回小院的路上,云昇思忖着,是要等这位先生回鸣山还是去让徐羲再介绍一位儒家教习。
云昇想了想,鸣山不缺教习,自己这边半途而废却不太好。于是云昇调转脚步,朝着灵墟走去。
“师傅,有一事想请你帮忙。”云昇来到徐羲书房,对着徐羲说道。
“何事?”
“我最近在钻研理学,准备找一位教习请教一下学问,您之前记在玉书里的那位教习去鸣山前线了。”云昇老实说道。
徐羲正准备重新给他找一位教习的时候,想起了那日的会议。徐羲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你去找叶晚明吧,地址我告诉你。”
云昇听到叶晚明的名字,一愣。现在的云昇已经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叶晚明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鸣山的四位副院长之一,儒家高人。
云昇觉得师傅能让他去听叶院长讲道,一定是付出了一些东西的,于是云昇拜谢。徐羲却并不想和他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云昇离开。
云昇只能再次改道,去一趟传说中的回味斋。一路上云昇翻了一下玉书中的资料了解这位院长。
叶晚明,春秋之战后期崛起的儒家强者,曾在栖原与兵神并肩作战,斩杀同境灵族一位重伤一位。对儒家各门学问都研究的极其精深,在儒家内部有着“小书圣”的美誉。而回味斋则是鸣山奇景之一。在鸣山的院长里,灵墟洞天需要徐羲许可才能进入,竹林设有阵法,等闲没法靠近。而墨宅太过普通,一心禅院不在云海之上。所以回味斋是唯一一处一般学生也能轻易找到的院长居所。
云昇走到回味斋附近,很简单的就看见了回味斋,因为这一片建筑都是回味斋,其中学生更是人来人往。关于回味斋,鸣山的儒家弟子很喜欢来回味斋或论道或切磋学问,这里一大半对所有学生开放。
云昇看着一群又一群的儒生在这里出入,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就在云昇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位身穿儒衫的男子出现在了云昇身旁。
“我这回味斋怎么样?”男子笑眯眯的问道。
云昇慌忙作揖:“见过叶院长。”
叶晚明说道:“不错,礼节很周到,礼是对自身的约束,亦是一种自省。”
说罢,叶晚明直接带着云昇一步跨出,来到了回味斋后面不开放的部分。
叶晚明带着云昇来到了一处园林之中,园中有着各种植物,而这些植物则围出来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不只着石桌石椅,云昇注意到场间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女的生得极为美丽,气质空灵,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片在夏天飞舞的雪花一般。虽然带着寒气,却极其可爱动人。若是云昇当日登山之时晚上片刻,就能认出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林尘雪。
而林尘雪旁边的男子却不是当日的黑衣男子李去留。这是一位穿着儒衫的青年男子,面偌冠玉,头别玉簪。即使云昇这样的男子看了,也只能赞一句,好风采。
女子林尘雪趴在桌子上,右手枕着脑袋,左手伸直不停捏着道诀,脸上还含着笑意,让人见之忘俗。而男子则神情肃穆,手捧着一卷书在读,正襟危坐,气质不至于紧绷,但仍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叶晚明带着云昇走到二人身旁,说道:“质之,读者可有疑问?”
林尘雪见叶晚明走过来,马上变得正襟危坐。
男子回答道:“回先生,有几处疑问,但学生想先三思。”
叶晚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王质之,是我至交好友的弟子,如今在鸣山跟我学习。这位是林尘雪,是我这届选择的弟子。”云昇向二人点头致意。
叶晚明又拍着云昇的肩膀说:“这位是云昇,这段时间暂时跟着我学习,他师傅和我打的招呼,你们可以多切磋切磋。”
林尘雪问道:“谁这么大面子,打声招呼就把弟子给您送来了?”
云昇绷着脸没说话,叶晚明却说道:“徐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