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们应该只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你兜售怀表，今天是第二次。”
阿莱莉亚如一只温柔的小猫，轻声说：“你说两次就两次，我想第一次你不记得了，第一次你也是拿着蓝色的帽子和丝巾。”
此言印证了乔纳斯的猜想：果然，自己来的当天，原主这小子约会去了。
乔纳斯微笑，“时间长了，不记得了。如此我们算是熟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一种宗教吗？”
“以你们人类的标准判定，我们应该是宗教，但是我们并不这么认为。”
“等等，我们人类，那么你们...你们不是人类。”
“以你们人类的标准判定，我们不是人类。你们称我们为慧灵，我们已经习惯。”
乔纳斯内心波动一下，“你们是邪异种族？”
“不，我们不是，我们是从神族。创世之神沉睡后，身体演化出万物。只有智慧最特殊，是创世之神的梦演化的。由于是梦演化，起初神格比较低。”
“后来经历各个纪元，宗教产生，信仰各种宗教的人类都有了自己的主神。但作为统领智慧的神，除了无偏爱偏憎，也不能诞生自己的宗教，所以就没有单独的信仰者。如果智慧之神诞生宗教信仰，人类将彻底分化成两种极端。”
乔纳斯思考智慧极端分化的结果，天才和白痴。
阿莱莉亚脸上闪过伤感，“背叛纪元开始时，多数人类选择不再信仰神。众神认为由于人拥有智慧，掌握知识，所以智慧是背叛的根源。众神为了重归信仰，决定要惩罚一下人类，要求智慧之神收回人类的智慧，扰乱人类的知识。但是智慧之神拒绝了，并得到爱神支持。
于是其他神联手，背刺了智慧之神和爱神。爱神保护了智慧之神，但是自己陨落，智慧之神逃离，两神被除去神格。爱神陨落前，将权柄交给智慧之神，所以智慧之神有了爱神的权柄。
但因为神格被夺，智慧之神回不到神列，但也没有彻底陨落。无奈只能降临到创世之神沉睡之地，希望创世之神再次苏醒，重新赋予神格。她们化身为慧灵，默默守候。”
乔纳斯静静听着，神居然有如此激烈的争斗，更没想到自己能直面神的后代。
“美神是爱神的妹妹，爱神陨落令她无比伤心，因为慧灵拥有爱神权柄，所以美神将一切美好降给慧灵，如美貌，美声，美姿，美德等。”
乔纳斯嘴角微动，谁说神无私？“等等，世间到底有多少神，多少种宗教？”
“宗教有很多很多，神更是不可胜数。但是神眷之地只承认四种宗教，都是源于最初的创世之神。”
“也就是说，所有宗教同源，对吗？”
“可以这样理解，万物同源，众神同根。这是世界的基本规律，无论神还是人。”
“既然同源，为什么不同宗教要斗得你死我活，神不是无偏爱偏憎吗？”
“那是堕落前，堕落后，一切都变了。”
乔纳斯好奇，“神堕落是什么结果？”
阿莱莉亚说，“诞生宗教。”
“那么宗教堕落呢？”
“继续分化，分出不同教派，相互攻伐。”
乔纳斯将信将疑，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但是自己志不在此，还是言归正传。
“我也在寻找一个堕落者，一个叫乔治·克里弗的人。他是受邪异蛊惑，自甘堕落。他与圣女教派有关系，这个人失踪不见，我来此是调查他的行踪。
阿莱莉亚叹口气，“人堕落了，为什么要到神的世界去寻找？难道神堕落，就连人都看不起她们？我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乔治·克里弗。”
阿莱莉亚楚楚可怜，连伤感都美得无可挑剔，令乔纳斯觉得多问一句都是亵渎她。但是自己例行公事，总不能听美女讲了个感人的神话故事就放弃。
“听说你们圣女教派，有很多分支，这个人有没有可能去过其他的分支。”
“我们没有分支，只有我们这一支，只有我们7个慧灵。”
“传闻中，同一个夜晚，会有很多圣女教派举行仪式，如果没有分支，这些仪式的参与者是谁？”
“那些不是我们的分支，她们是人类，是我们的崇拜者。我们失去了位格，无法形成大规模信仰，所以她们只是崇拜。请不要伤害她们好吗？”
乔纳斯略微沉思，“恐怕没人能保证，如果她们害人，国家会惩罚她们。”
阿莱莉亚说，“她们不害人，邪恶的传说是崇拜带给她们的，是慧灵的过错。神是不死的，所有慧灵的寿命都很长，容貌也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变化。她们一生被称为一季，一季有六百年。
当一季过完之后，她们又重新轮回，生生不息，这就是我们被视为邪异的原因。各宗教得到各自神的授意，以这个借口围剿我们。因此千万年来，慧灵厄难不断，只能隐藏。
契约时代开始，慧灵帮助王国扫荡了邪教，征服异种建立强大国家，因此被王国从邪恶教派的名单中剔除，称为圣女教会。但是因为我们集各种美于一身，被王后和保守贵族视为祸水，不承认慧灵正统宗教的地位。”
乔纳斯感慨，物极必反。“听起来你们没有自甘堕落。”
阿莱莉亚面带苦笑，“但是我们的厄难并没结束，宗教觊觎我们的神力，王室和贵族垂涎我们的美貌，普通人贪婪我们的智慧，王后嫉妒我们青春永驻，我们时刻处在再次陨落的边缘。
最近这次轮回之初，我们决定，如果有谁帮我们摆脱厄难，帮我们夺回神格，我们就把族内最美丽的女子献给他，不论他是魔，是人，或是恶灵。我们用爱神的权柄发了誓，如果这个人出现，那么她将死心踏地爱上他。
她将披上这个人为她准备的丝巾，为他举行欢迎仪式，听从他的吩咐，这就是传闻中的圣女教派仪式的由来。”
美丽，离奇，伤感，乔纳斯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个故事写成书出版，销量不会逊色于《白雪公主》。
“但是你们今天的欢迎仪式是？”
“没错，就是你，为你举行的欢迎仪式。”
等等，乔纳斯觉得这好像是某种熟悉套路。先编个无比伤感而美丽的故事，女主美丽善良，身世坎坷，借此衬托她不平凡身世和高贵品质，把自己包装成完人，然后高价兜售。
这不是某种形式的相亲会吧，编故事索要高额彩礼。可是这么美丽的女子应该找的是王子，而我只是个亡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能帮你们恢复神格。”
“可能是吧。但是你从厄难中拯救了我们，使我们没有继续陨落。”
嗯？
乔纳斯疑惑接下来对方会出什么牌，看来高潮还在后面呢。他不动声色问：
“能不能坐下来说，之前在街上逛那么久，腿都酸了，你们这连把椅子都没有，哪像欢迎仪式。”
阿莱莉亚咯咯笑，声音如同珠玉般美妙。“我们就是这样，我们是从梦演化出的，所以保持着虚幻的属性，对实物不感兴趣，如果你觉得不习惯，我可以让她们幻化成椅子。”阿莱莉亚指着隔壁的慧灵说道。
“不要了。”乔纳斯摆手拒绝，自己做不到坐怀不乱，万一身体哪部分不受控制该多难堪。
他席地而坐，阿莱莉亚在他跪坐。距离近了，乔纳斯越发不敢直视她，只好说：
“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