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内，新闻主持人原本严肃的表情，闪过一抹惊愕。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近日我市精神疾病患者人数极速增长，目前原因不明。”
“请各位市民出行时注意自身安全，发现有症状患者迅速通知有关部门，以下是前方记者带来的报道。”
经过短暂切屏，一位娇小甜美的青年女记者出现在电视上。
“市民朋友们好，我是长安台外拍记者王饼饼，我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长安城朱雀大街，距离我们不远处就有一位疑似患者。”
随着摄像将镜头缓缓拉近，电视机前的敖一觉看见一名眼神犀利的寸头胖男子被拥挤的人群围绕，高声引起过路行人的注意。
“OK兄弟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啊，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我是个…”
那寸头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人群中突然杀出一个顶着红色怪异造型的精瘦男子，上来一个大飞脚就把寸头男子踹倒在地。
“我踏马来呐，你根本不在沈阳大街，你在朱雀大街！你太卑鄙啦！”
随着一阵骚动，人群疯狂往镜头方向涌来。
瞬间天旋地转，伴随着女记者的尖叫和嘈杂的各种声音，电视画面变成了雪花。
吃完早餐的敖一觉把电视给关了，靠在沙发上，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有什么头绪吗？”识海里的玄龙问道。
敖一觉有些头痛，“感觉都不像假的。”
“只能多制造机会近距离接触吧，虽然速度慢点，还是能判断出来的。”鸣蛇的语气也很无奈。
玄龙也摊了摊爪，“没办法，量劫规则如此，在北斗九境前误杀普通人族会受业力反噬，修为反而会倒退。”
敖一觉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院子里的专车两小时前就出发了，收拾收拾，准备下去迎接我们的新病友吧。”
临近中午，六七个不同年龄的男男女女从运送的专车上走下来。
他们或是眼神呆滞，目空一切；或是神情暴躁，破空大骂；或是一言不发，好奇的看向四周。
槐树下的长椅上，拿着一份纸质报纸假装看得津津有味的敖一觉，用余光偷瞄着这些新来的“病友”。
呦吼，还有熟人，早上在朱雀大街打架的那个寸头胖男子和红毛瘦男子。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了。
初步观察几人的表情动作，感觉除了那一对胖瘦组合，其他人都不能排除是灵宿的可能性。
该怎么办呢？诶，有了。
天道规则过一个人只能成为一次灵宿，与他合作再合适不过。
心里有了主意，午饭后敖一觉找到了他的主治医生——王医生，那个人那里有自己想要的情报。
王医生，敖一觉在曙光精神病院杀掉的第一个灵宿，也是第一个识破自己伪装，却主动索要封口费的家伙。
在专业的人面前装精神病真难啊，果然一开始就应该用钱砸的。
还好郑义走之前给敖一觉留下了一大笔活动经费，足够让王医生守口如瓶了。
“门没锁，请进。”
今天敖一觉敲门很快就得到回应，他探头往里看一眼没有别人，就顺便把门反锁了。
“王医生，是我，我有事找你帮忙。”
敖一觉抬手打了个招呼。
王医生下意识双臂交叉护于胸前，空调开得也不低啊，怎么突然觉得冷。
“敖先生，请问您又有什么事情吗？咱们先说好，封口费是不退的。”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王医生每次都觉得敖一觉来者不善。
总感觉下一秒，敖一觉就会从哪里掏出刀子捅死他，真是奇怪。
明明检测出他不存在心理问题，可为什么自己总会对他感到害怕呢？
敖一觉开门见山，表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今天上午那几个来这里的患者，他们的资料应该都有吧，毕竟你是这里的主治医生。”
不料却遭到王医生的严词拒绝，“敖先生，恕我不能同意。”
“为什么呢？我看你上次就很急需钱的样子，话说你也不想让自己接受贿赂的事情被院长知道吧，说不定你的职业生涯就到此为止了。”
敖一觉坐在他的对面，摆出一副不解的嫌弃表情，言语中尽是轻视和威胁。
敖一觉等待着王医生的回答，毕竟是人都要脸，该装的还是要王医生装一下。
“没错，我的确很需要钱，我可以默认您假扮成患者，但不代表我会出卖患者的信息。”
“也许像你这样有钱的大人物想要对付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我今天在这也不会退缩的。”
王医生不卑不亢的发言，一改上次他给敖一觉留下的唯唯诺诺、唯利是图的形象。
敖一觉因这番话陷入反思，自他成为灵宿获得力量的这些天以来，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现在的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新身份。
享受过金钱和力量带来的特权，就认为他人的退让和低头是理所应当。
这一刻，敖一觉被王医生的骨气所折服；人在中年还敢反抗强权，是愚蠢的，也是值得敬佩的。
也许他不是一个好人，但他至少是一个好医生。
收起眼中的轻视之色，敖一觉从椅子上起身，向王医生微微鞠躬道歉。
“抱歉王医生，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不应该用金钱侮辱你的人格。”
“其实还是可以侮辱的，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
王医生一下又软了回来。
“嗯？！”
“我爱钱，我贪得无厌。”
有原则，但是不多。
敖一觉此刻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开起玩笑。
“真的可以吗？即使…”
感受到上下打量的目光，联想到前几天那些护理们传来的谣言，王医生菊花一紧，感到一阵恶寒。
“这个也不行！”
“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你不是…没什么。”
敖一觉不忘初心，打算采用迂回的战术达成目的。
“王医生，你比我大上许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叫你王哥吧。”
听到敖一觉突然开始拉关系，王医生就知道他贼心不死。
“私下里叫我老王就行，不过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做昧良心的事。”
敖一觉被一眼看穿，但他并不气馁，在和识海内二位短暂交流达成共识后，敖一觉改变了思路。
“老王，今早的新闻你有看过吗？”
“你说得是精神疾病患者激增的事吧，我猜你应该也知道，上午进来的患者确实都是这一批的。”
“我想说的是，他们可能会很危险。”
“当然，今天上午我做过检测，这八位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
“尤其是在电视上打架的寸头男和红发男最为严重，所以他们一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就被运到这里了。”
敖一觉努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对老王说：“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人之中有人是假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