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一觉主动向进来的郑义打了个招呼。
“哟,老郑,来放水啊!”
老郑下意识回怼。
“你不废话嘛,难道我来这里是吃饭的?”
“也不是不行。”
“滚蛋!”
识海中鸣蛇突然警告:“小心啊,他不对劲。”
“老郑,你…”
“怎么了?”
敖一觉和郑义恰好对视,那是同类的感觉,不会错的。
两人只隔了几步远,敖一觉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郑义身上的一丝妖气。
“班长,觉哥,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几个男生走进来,为首的那位打了个招呼。
郑义神色如常,“这边人少,不用排队。”
“是啊,你俩要不等会,我们一起回去呗。”那男生提议。
“行。”郑义答应道。
敖一觉比了个OK的手势,脚步不自觉向门边挪。
敖一觉和郑义站在走廊上等人,都没有说话,低头玩着手机,
郑义默默从衣兜里掏出烟盒。
“陪一根。”
“用我的火吧。”
敖一觉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郑义和自己都点上。
“晚点我们再详聊,关于灵宿和量劫的事情。”郑义淡然的邀请敖一觉。
“老郑,果然你也…直接在大厅广众下说这件事,不太好吧。”
敖一觉有些猝不及防,没想到郑义会直接开门见山。
“无所谓,我测试过了,就算我们当着他们几个的面说这件事,他们走几步就会忘了。”郑义的语气听上去十分无奈。
敖一觉感到佩服,“都遇到这种事了,你还真是冷静。”
郑义掐灭烟头,片刻犹豫后还是选择开口。
“我刚才在学校遇到大部分脸熟的人还认得我,有几个还都打了个招呼。”
“可大海和老李那俩狗儿子已经忘了我了,所以…你也别报太大希望。”
敖一觉心中了然,“我懂你的意思,我已经做好了被他们遗忘的心理预期。”
“你能想得开就好,走吧,他们出来了。”
几人一同离开了这里。
虽然敖一觉在内心一直告诉着自己,一切都没事的,他可以保持平静的。
可再次见到那一袭令他魂牵梦绕的倩影时,敖一觉知道自己果然还是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树影簌簌斑驳,阳光暖暖洒落,微风轻轻围绕,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为了自己故事里的青春。
将准备好的学士服穿上,全班同学在那块刻有校训的石碑前拍摄了毕业照,这也许就是班上全员到勤的最后一次。
没有什么实感,没有什么悲伤,四年的大学生涯就这样结束了,从此各奔前程。
同学三五成群的一起合影,沐浴在毕业的喜悦之中,年轻的人们暂时遗忘了面对未来的烦扰。
敖一觉看向不远处被簇拥在女生们中央的白心柔,她还是那个温柔的小太阳,但她的温柔不再会和自己有关。
就这样远远看着,挺好。
感受到敖一觉的局促和彷徨,郑义只是单手推着他的后背。
“无论如何,别让自己遗憾,我印象里的敖一觉可不是孬种。”
敖一觉鼓起勇气,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白心柔。
一如三天前的夜晚,她叫住了他。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的两人还是相拥的爱人,而现在回应敖一觉的只有白心柔疑惑的陌生眼神。
“同学,你是?”
白心柔旁边的女生在小声提醒:“他是我们班上的同学,你忘了吗?敖一觉啊,那个话很少的帅哥。”
那女生的声音很小,可作为灵宿的敖一觉却听得很清楚。
他知道,白心柔深爱自己的那个灵魂,已经不会出现了。
“敖一觉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礼貌中带着几分疏离的语气,将敖一觉心中想说的千言万语通通压下,只剩下了言不由衷的祝福。
“没什么,祝你毕业快乐。”
“嗯嗯,你也是,祝你毕业快乐吖!”
见敖一觉好像再无话可说,一左一右两个女孩架起发呆的白心柔的双臂,说说笑笑的带她离开了。
白心柔回头望了眼呆呆伫立在原地的敖一觉,一种奇怪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敖一觉不知道是怎么任由她离开的,当他回过神来,正午的阳光下只剩他和他的影子,一滴热泪滴在他的手背。
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回味悲伤,敖一觉去洗了把脸,清醒过来的他打通了郑义的电话。
“老郑,你现在在哪?”
“教学楼天台,这里没人。”
“怎么又是天台?”
“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马上到。”
当敖一觉登上天台的那一刻,一个不明物体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被他单手稳稳接住了,是一罐碳酸饮料。
“下次记得别买‘摆世’的,这种的太甜,我喝不惯。”
“得了吧,期末商店老板清货,有的喝就行了,还挑!”
拉开易拉罐环,趁气泡裹挟饮料喷涌而出前,敖一觉狠狠灌上一大口,打了个嗝。
两人靠在天台的栏杆上,点燃香烟,看着熟悉的校园。
“没想到就这么毕业了。”
“是啊,日子过得真快。”
两人回想起过去四年,不禁感叹,多闲聊了几句才进入正题。
敖一觉一脸严肃的盯着郑义道:“老郑,我可以信任你吗?”
郑义用真挚的眼神回应着他的问题。
“你必须信任我,我也必须信任你。”
“因为在这个量劫的危机里,我们都需要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战友,我们是兄弟,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敖一觉点头认同了郑义的观点,从小就是孤儿的他,却有寝室里三个真正的好兄弟,他们的友谊是经过了考验的。
敖一觉的心里其实早有答案,他只是在担心最坏的情况,自己面对的这个老郑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人,不过现在看来情况还好。
在自己的识海内一番交流沟通,敖一觉毫不犹豫的将玄龙和鸣蛇释放出来。
郑义见状,也将他作为灵宿的妖显形,以表诚意。
此妖头长一角,五尾如鞭,身赤红,形似豹。
“狰?!”
敖一觉身边突然爆发出两道不可思议的惊讶声。
“吼辣么大声干什么嘛!”
敖一觉被吓了一跳,感觉耳膜都差点被震碎了,脑瓜子嗡嗡的。
在玄龙和鸣蛇显形时,狰就第一时间认出祂们,祂向一旁的郑义介绍着。
“一位是当代洪荒十凶之一,另一位是前龙帝的胞弟;郑义,你这兄弟有大机缘啊!”
鸣蛇微微鞠躬,恭敬的对狰说:“前辈,自我继承鸣蛇之位以来,还未曾拜会,请前辈见谅!”
狰并未怪罪,“我虽应前龙帝之邀,镇守妖庭,可平日里深居简出,你不曾见我也是正常的。”
玄龙倒是之前和狰有过几面之缘,知道祂是自己兄长的旧部。
于是玄龙问道:“您为妖庭供奉,为何也进入量劫,莫非是妖庭又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