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姑娘，许公子又出去了。”
“无妨，大夫人有令，不必再跟踪许公子。”
随着小梅姑娘的吩咐，原本准备跟踪许仙的四人都停了下来。他们也不想跟踪对方了，昨日被对方耍了个团团转，简直是丢人。
许仙一边逛着街市，一边改换着路线，但目的地依旧是黄封的住址。
不过许仙并不知道这次他是多此一举了，也因此等许仙到黄封的住址已经是快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作为仙门在凡间的产业，自然不同凡响，黄封的住址此处是一间商会，虽然比不上越国知名的四海商会、云天商会等大型商会，但黄封所在的灵雀商会在沧州府城还是有点知名度。
至少对许仙来说，建造这座商会起码需要花费上万两银子，他是拿不出来的。
正准备跨进灵雀商会大门，许仙忽然看到大门不远处有一株大树，枝叶仿佛伞盖，那分叉处竟然有一个小女孩趴在那里。
看到这幅场景，许仙不由得想起前世，孩童时候的他也颇为喜欢爬树，甚至经常与小伙伴比赛谁爬的更高。
不过往事追忆起来就有种缥缈无力感，那些时光已经过去二十来年了。
“小妹妹，你爬那么高做什么啊。”许仙走了过去，想要将对方抱下来。
然而话刚一开口许仙便感到了些许尴尬，因为此时他也才八岁而已，只是长得比较快，外形已经挺高了，而且喝了灵池水，一夜之间仿佛又高了些。
“我要爬高高，小云想要爬到高处去看风景。”
似乎话中有话，许仙却是微微一笑，将其从树上抱了下来。
“有志气是好事，但也要分清楚时机。只有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才能事半功倍。”
“好一个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孩子，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有此番体悟。”
一阵爽朗却带有些衰老的声音传来，许仙看过去，恰好发现商会门口站着三个人，左右的高大的人仿佛侍卫一般，中间的人则稍微矮小一些，但观其面容似乎饱经风霜。
“阁下是？”许仙开口。
“我就是灵雀商会的负责人。”黄封步履健朗，胡须泛白，行走之间别有意蕴，与尘世格格不入。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陈岩那家伙介绍来的吧。”黄封说出了一个许仙并不认识的名字，“进来谈吧。”
说着，黄封走过去一脸宠溺地将小女孩抱了起来。
“阿云，你年纪太小了，若是想要看高处的风景还得长大一些啊。”
“那爷爷以后还会离开阿云吗？”
“不会了，爷爷这次会长住在沧州城。”
听着爷孙俩的对话，许仙有所猜测，这个老爷子似乎就是管事口中的黄封。
如今看样子应该是荣膺退休了。
进了灵雀商会，黄封招待许仙还不错，上了越国知名的雪针茶，看样子管事说黄封在仙门广积人脉还真没错。
“阿云，你先下去玩吧，我和这位大哥哥有话要说。”
“行吧。”
阿云看了许仙一眼，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厅。
“小子，如你这般来找老夫的人已经有二十多位了。”
听到这里，许仙心中一顿，那么多人都来找过了，自己这次难不成要无功而返？
“不过那些人我并没有答应他们。”似乎察觉出许仙表情的异动，黄封接着补充道。
“为何？”许仙不明白，看黄封的样子肯定没有能力将二十多位人弄进仙门当杂役，但很明显最少也能弄一位进去，但他却都拒绝了。
“因为我老了。”黄封抚摸着下颌的白须，一时间感觉岁月时光流转，美好的青春早已尘封。
老了？许仙咀嚼着这个词，随后看向阿云离开的方向。
“孩子你很敏锐。”黄封品了一口茶，神色舒缓了许多，“别看仙门如何，其实与凡间皆是一个道理，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越国有四大宗门，五行谷、七玄门、极乐门、青云宗、这些都是有着金丹真人坐镇的强大门派，而我所在的宗门乃是一气宗，门内只有筑基修士坐镇，只算得上是越国的小门小派。”
“曾经我在宗门内任职的时候自然风光许多，现在修炼境界卡在炼气四层，年龄太大也没有任何进步的机会，宗门便将我下放到沧州城养老。”
“说这么多其实很简单，人走茶凉。”黄封似乎是看淡了一切，并没有因为离开宗门权力中枢而悲伤，“不过也好，我早些年修炼没有陪伴家人孩子，如今也算是弥补一部分过失。”
许仙静静地听着，如今能否进入仙门就看黄封的态度，做一个倾听者无疑是正确的。
“说的更明白些，那就是我如今只能送一个无法正式进入仙门的人成为仙门杂役，所以为了利益更大我需要斟酌一二。”
许仙放下茶杯，目光对视着黄封，“黄会长直说便是，许某想要这个名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算是看出来了，正因为黄封以后再没有权力寻租的机会，所以要趁着宗门还念他一点情分将手中的牌打的更好。
更确切来说，黄封已经在为那个小女孩铺路了。
“孩子，其实我并不很中意你，因为你到现在都没拿出筹码，从这一点上我认为你很难与之前的二十多人竞争。”
黄封淡淡道，虽然话语带着些许讽意，但他的目光依旧柔和，“但适才街上行人往来，却只有你将我孙女从树上抱了下来。”
“从这点上便看得出你有一分善心，修仙界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乃是根本，那二十多人无一不是心机深沉之辈。”
黄封目光看向孙女离开的方向，“如今我孙女只有不到三岁，其是否有灵根尚未可知，但阿云她自幼志向远大，可偏偏我与宗门之间的香火情谊却等不到她八岁了。”
许仙颔首，黄封应该是想要让得到他善缘的人以后能助她孙女一臂之力，但经历过尔虞我诈的黄封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别人，而且小女孩万一八岁测试灵根天赋极差就彻底失去进入仙门的机会。
“我观阿云与你颇为投缘，兴许缘法就在你身上。”黄封看着许仙，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难不成真的要助他进入仙门而不收取任何报酬？
许仙如此想着，但姜还是老的辣，城墙还是老的厚，黄封却话锋一转，“孩子，只要你手中的筹码足够，最后的一个名额便是你的了。”
“不过，等五年后，你需要尽一切办法渡阿云进入仙门，无论其修炼天赋有多差。”
话毕，黄封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许仙思索，却不料对方想也未想便答应了。
“孩子，你急什么，筹码呢？”黄封看着许仙，摊开老手。
许仙缓缓掏出半颗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