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滢从车上下来，第一时间望向周烬。
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语气微微带着些许杀意，望向红发青年消失的方向，挑了挑眉。
“要不姐姐现在就帮你宰了他！”
看顾滢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周烬明显心动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龇牙咧嘴的同时咬牙说道。
“不用，亲手宰他！”
顾滢皱了皱眉头，将地上的唐刀拔出，目光望向某处，红唇轻启。
“大叔，东方婳让你来的吧？”
还有人？
周烬一愣，看着有意挡在面前的顾滢，顺着其目光望向楼顶阴影处，瞳孔骤然收缩。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之前竟毫无察觉。
砰！
在她的注视下，身影直接从十米高的楼顶一跃而下，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裂缝从其脚下如蛛网般扩散。
直到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之前不是错觉，后者是东方婳派出来的，显然一直在暗中跟着。
“所以，这特么是来灭口的……”
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他脑海中瞬间冒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吞了口唾沫。
眼前的光头男子绝对是个高手，在后者身上，他能隐隐感觉到隐藏在其体内汪洋的血气，显然走的也是武师的路子。
虽然看不出具体几阶，但绝不是刚刚交手的红发青年所能比的。
光头男子落地的瞬间，顾滢便将手握在了刀柄上。
她身躯紧绷，显然也从后者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双方都没有说话，现场气氛压抑的有点透不过来气来。
一秒，两秒……
终于，光头男子率先开口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抱歉，被你们发现了！”
顾滢：“！！！”
周烬：“？？？”
“……”
两人一时都有些摸不透对方的脑回路，还是顾滢率先反应过来，深呼吸一口气。
“这是我镇魔司的人，你们东方家……”
“误会！”
光头男子不等话说完就打断，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说道。
“小姐只是让我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说罢，他目光径直落在周烬身上，咧了咧嘴。
“完犊子了！”
笑容落在眼里，周烬只感觉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刚刚与红发青年打斗时用了透视，显然已经被后者看出来了。
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他满是求生欲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场中唯一的知情者。
顾滢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视。
希望破灭，周烬脸上挤出一个比死还难看的笑容。
光头男子显然没明白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疑惑的挠挠头。
“不用紧张，你是小姐的学生吧，小姐就是让我来看看！”
眼看周烬没反应，他也就失去了耐心，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额……”
周烬目光呆滞，眼睁睁看着后者转身大踏步离开，浑身如坠冰窟。
不知为何，他脑子里鬼使神差想起东方婳，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完了……”
……
一旁，直到确认男子离开，顾滢才彻底松了口气，将唐刀收入鞘中。
“喏，遭报应了吧！”
她伸手将一瓶药剂抛给周烬，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周烬唯有苦笑，自作孽不可活。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人什么实力！”
“五阶或者更高，反正我打不过！”顾滢摊摊手。
“CAO！”
周烬彻底死心，心头笼罩上一层阴霾。
很快，他又觉得生存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刚刚顾滢的表情里，并没有表现出紧张，除了一开始面对光头男子的时候。”
这是其一。
“如顾滢所说的，自己现在背靠官方，柳家纵然再嚣张，大概率也不敢光明正大猎杀官方的人。”
这是其二。
最后一点，只是猜测。
“东方婳不是弑杀的人，不然刚开始怀疑的时候就动手了，刚才就是最好的嫁祸机会。”
世家的大小姐，可不是红柳胭脂巷里那些俗物能比，对清白看的很重。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绝对没结束。
万一不小心传到柳家，被一些老古董的家伙知道，按照剧情走线。
“我靠，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
“呸，爱情那东西，狗都不碰……”
“不过…要是东方婳的话，还是老师…嘶…”
“……”
周烬苦中作乐，正想入非非的时候，脑袋上莫名挨了一巴掌。
“被打傻了，口水收收！”
“嘶……”
他倒抽一口凉气，这才猛然惊醒，龇牙咧嘴的看向凶手。
嘴唇颤抖了几下，泪眼汪汪的憋出两个字。
“恩公！”
“别来这套，我可帮不了你！”
顾滢警惕的后退，将唐刀横在胸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胸前两团饱满挤压的都快变了形。
作为一个男人，周烬目光不自觉看了过去。
“我俩谁大？”
顾滢眨了眨眼睛，唇角微掀，露出一抹不怀好意。
“额……”
周烬瞠目结舌，触电般挪开目光。
这个问题就跟我和你妈同时掉河里，你先救谁一样，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万一哪天顾滢嘴上没个把门，不，没有万一。
他一个头有两个大，慌忙将药瓶打开，战术性转移话题。
“恩公，这药外敷还是内服？”
“随便！”
顾滢丢下个白眼，撇撇嘴转身回车里拿电话了，开始摇人来收拾现场。
周烬这才松了口气，举着药瓶。
最后一咬牙，他盲猜一波，闭着眼睛一股脑倒入嘴里。
……
……
治安属的人很快赶到现场。
治安属长满头大汗，脑壳上仅有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他下车后快步来到跟前，目光落在周烬身上。
“小周，这这这…你没事吧！”
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
“废话……”
周烬心里无声吐槽了一句，说道。
“没事！”
说实话顾滢那药见效确实快，虽然浑身还疼的厉害，但血已经止住了，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那就好！”
治安属长虽然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清楚这些事不是他应该打听的。
犹豫了一下，他问顾滢。
“怎么没看到尸体？”
以前这种事也干过不少，但基本都是来销毁尸体的，但刚刚他看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尸体。
“那就是！”
顾滢伸手指指地上的几团灰烬，说道。
“你们打包吧，顺便将这里恢复一下，我们先撤了！”
治安属长一愣，看了眼地上的灰烬，反应过来熟练的指挥人手开始清理。
顾滢转头望向周烬，眨眨眼睛。
“不如今晚跟姐姐回家，我养的猫会后空翻！”
周烬心动了那么一下下，纯属单纯的好奇。
但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他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摆摆手。
“巧了，我家的也会！”
“哼，不解风情的家伙，早知道不救你了！”
顾滢佯装生气，别过头去。
“别呀恩公，下次，下次一定！”
周烬艰难的站起身，一脸谄媚的凑了过去。
好在顾滢看他态度诚恳，也就没有再坚持。
她仰了仰雪白的下巴，示意旁边被撞碎的玻璃门，里面正好是卖男装的。
“就这样回家？”
“什么…哦哦…”
周烬才后知后觉，赶紧溜进去换了套干净衣服，掩盖住身上的伤势。
顾滢往柜台里丢了几张红彤彤。
“给你机会都不中用，送你回去？”
“好！”
周烬没有拒绝，万一红发青年杀个回马枪，再遇上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跟着顾滢上了车，往家走去。
现场留下治安属的人，顺便还要清理附近监控，以免第二天再爆出什么劲爆的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