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左侍郎李欢书的宅邸位于京城的西南面,偏安一隅,幽静安怡。
梁秋报上的名字是一个随意伪造的身份,来头颇大,似乎是个州官,无他,想要把管事的人吸引出来。
即便是管家出来了,梁秋依然反复嘱咐这封信事关重大,无论如何要让李侍郎亲自开启。
便是这样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管事的带了一群卫兵把陆晓芝一行人迎了进去。李欢书笑呵呵地来到门口,喊着:“范夫人怎么来看我了,赶紧里面请。”引着轿子一路向里。
到了里边,陆晓芝下了轿子,李欢书瞥见之后有过一瞬的皱眉,但立刻消散,又顶了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说道:“范夫人里面请,夫人和小女马上过来见过。”
走进的是一座会客厅,不大,但很雅致。里面错落地摆放着各种器皿,也有书籍。
李夫人和侍郎的女儿终究是没有来,待把一干守卫遣出去之后,会客厅里便只剩下了李欢书,陆晓芝和梁秋三人。
“为什么找我?”李欢书的第一个问题就咄咄逼人。
陆晓芝莞尔一笑,说道:“还不是你夫人推荐的。”
李欢书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说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把你报给紫兆星?”
“我不知道,但如果你报了,我有的是手段杀你全家。”陆晓芝冷冷地说道。
“哈!”李欢书冷笑了一下,说:“你一个被软禁在京城的人质,能有什么手段。”
陆晓芝亮出了手中的商火。
李欢书一怔,呆呆地看着那团火,说道:“你居然也会。”
陆晓芝笑笑,说道:“李侍郎其实也没有告发我的打算吧。”
侍郎哈哈大笑,说道:“皇上的信都在这儿,吾等读圣贤书的人,怎么可能臣不忠君。”
“说得好。”陆晓芝冷冷地道:“你可知道,拿到圣谕之后,你是我第一个找的人?”
李欢书又是一怔,冷清地思考了片刻,抬头望向陆晓芝问道:“此话当真?”
陆晓芝望向梁秋,说:“梁秋,告诉他,我最近可有拜访过别人?”
“郡主入京之后,遭人暗算,受了重伤,养伤至今。除了昨日潜入望海堡,李侍郎是郡主至今拜访的第一人。”梁秋其实也不知郡主如何得的圣谕,不过想来除了潜入望海堡,并无二法,倒也是猜对了。
李欢书来回踱步,思量许久,忽然,又是一阵大笑。转过身来,摸着胡子,说道:“好,好得很,郡主,你可选对人了。”
陆晓芝盈盈地笑着,随着李欢书引到了上座,李侍郎自己坐于侧席,梁秋依旧是站着。
“郡主,你可知,其实我们旧权贵之间,一直在互通有无。”
陆晓芝自然能猜到,不过依旧说道:“如此甚好,你们可有什么计划?”
李欢书捋着一缕胡子,笑里满是深意,说道:“各自有各自的计划,却都顶不上什么用。”
“左侍郎的计划又是什么呢?”
“我的计划是制造动乱,乘势起兵。”
“左侍郎请细说。”
“郡主可知道,我们京城的很多权贵,都有自己的私兵?”
陆晓芝点点头。
“我计划和工部的几个朋友,一起买通一些地痞流氓,聚众闹事,等扩大到一定规模了,便把京城里所有旧贵的私兵集中起来,一气把望海堡打下来。”
陆晓芝蹙眉而思,心想,这不就是杜宇雄起兵的方法吗?老百姓现在对天火圣教还颇有感情,商人新贵更是紫炎圣人的狂热粉丝,闹事根本闹不起来,更何况杜宇雄还有数万附尸,大量噬能体,这些都是李侍郎不知道的。
“不可行。”
李侍郎听了微微一惊,问道:“郡主有何高见?”
陆晓芝把杜宇雄的屯兵情况,以及利用教众对圣教的狂热,通过屠杀来制造噬能体的事情都说了。
“怎么会如此!”李侍郎大吃一惊,又问:“郡主是如何得知的?”
陆晓芝又把自己潜入圣教,遇见皇上,又如何依靠传送逃出来的事情都于李侍郎说了。梁秋也在旁边听着,对所发生的一切暗暗乍舌。
“如此说来,郡主现在居然还是瞒着紫兆星溜出来的?”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