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月余,宣邺帝日日宿在千乘宫,祁恒之事,再不曾提及。
也是,宣邺帝日理万机,白日里本就忙碌,夜里,两个人又忙着干没羞没躁的事,自是没空提,苏宝言想。
呐,她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宠冠后宫,但是好感度依旧停留在94,止步不前,系统君常常冒出来刷存在感,让她不胜其扰,又异常清醒。
花前是梦,月下是梦,良人美景都是梦。她什么也不需要做,只需要等一个契机,把这个梦里所有的人都唤醒。
苏宝言躺在软塌上,四环在一侧伺候茶水,沫喜则拿着一本杂记念给她听,宣邺帝来时便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听见有人进来,少女懒懒的抬了抬眼皮,望见是他,便又垂眸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宣邺帝失笑,现在连行礼也省了,像极了家里被惯坏的小猫咪。
“今日太医可来过?”宣邺帝见苏宝言眨眼功夫就睡过去,便轻声问沫喜。
“回皇上的话,娘娘说只是觉得困得慌,并无不适,遣人回了太医,太医便不曾过来。”
闻言,宣邺帝皱了皱眉然后道:“退下吧。”
沫喜应是,便领着四环行礼退下,行至门前又听宣邺帝道:“明天白日里再宣太医过来给贵妃娘娘诊脉。”
“是。”沫喜应声,然后关门退下。
四环从门缝朝里张望,见宣邺帝在塌边坐下,正望着她家小姐出神,偷偷弯了弯唇,然后才朝外走去,沫喜见她笑得眉眼弯弯,便打趣道:“偷笑些什么?”
闻言,四环又回头望了一眼渐渐模糊的琼楼玉宇,才低声说道:“皇上很疼娘娘呢,真好。”
沫喜深以为然,点头说道:“那当然,我从来没有见过皇上那么温柔的样子。”而且皇上还十分喜爱看她写的《凉贵妃传》,说不定以后她也能名垂千古呢。
两人刚出角门,便见不远处四喜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沫喜皱眉,她不曾见四喜公公这样慌张的样子,这个小太监总是笑盈盈的,现在却仿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公公这是怎了,这样着急。”沫喜问。
四喜难得严肃道:“皇上呢?”
“皇上在娘娘屋里,这会子…”话未听完,四喜便匆忙离开了。
殿内
宣邺帝合衣躺在软塌外侧,伸手将苏宝言圈在怀里,仿佛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少女翻身往源头钻了钻,小脸贴在玄纹衣袍上,蹭了蹭,宣邺帝以为下一秒她便会睁开眼睛,一脸睡意朦胧,她却偎在怀中,不再动弹。
他面色柔软,心里却有几分担心,这些天,他的贵妃越发惫懒,嗜睡,原本不盈一握的腰肢变得更加纤细,但她又淘气,不愿意见太医又不肯好好吃饭,若是不留情面的管束她,小丫头又会叫嚷着,说好了要让她□□妃,却要她干那,要她干这,分明是不愿意宠着她。
她这样说,那么一言九鼎的宣邺帝只好由着她去,比以往更夸张的顺着她,而苏宝言一方面觉得前途一片光明,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来清风霁月的帝王喜欢的是这一卦的妹子。
对此,系统君冷冷的评价,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啊,真是不要脸。
宣邺帝正思忖着,明日要不要亲自来看着太医诊脉,门外便响起小心翼翼的扣门声。
“皇上,奴才有事通报。”
“进来。”宣邺帝淡声道。
闻言,四喜胆战心惊的推开门,腹稿打了好多遍临到嘴边又咽进肚子里。
半天,才低着头吞吞吐吐道:“今天苏昭媛突然晕倒,传唤太医院前去诊脉,已确诊有孕。”
“有孕?”宣邺帝挑眉,语气还是一贯的波澜不惊。
“是。”
“朕的?”宣邺帝又问。
四喜沉默,皇上和贵妃娘娘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所以也变得这样淘气?
只眼观鼻,鼻观心道:“皇上不曾留宿蔚樑宫。”
四喜仍旧跪着,心情却轻松很多,在他心里宣邺帝素来温和但也并不是仁慈的人,他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却这样明晃晃的被戴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他以为皇上会大发雷霆,甚至害怕被殃及池鱼,却忘记自己从未见过皇上震怒的样子,也忘记这个帝王甚少迁怒他人,这次也不曾例外,宰相肚子能撑船,所以皇上一定是拥有更加广阔的胸怀,四喜这样想。
而被认为拥有更加广阔胸怀的宣邺帝正要开口,便看见苏宝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于是摸了摸她的脑袋改口道:“如今太后静养,后宫之事无人管束,现在便都交由爱妃做主如何?”
“那有什么好?”苏宝言低声抱怨,心里却很是满意,皇后的事情让她做了,那么皇后的位置也该让她坐吧。
他笑,戏谑道:“日日让她们来向你请安,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可好?”
“那就是以后除了皇上,谁都听臣妾的话吗?”她抬头望他,眼里风波漾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