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磨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什么磨砺,老天怎么不去磨砺磨砺王贵?是不敢吗?怕王贵不给他上供?麻绳专找苦命人。”,这大婶是真敢说啊。
“大婶,话是这么说,但麻绳为啥要找苦命人?那叫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总找苦命人。”
“麻绳可不只找苦命人,苦命人都是拿麻绳上吊,王贵就算上吊也是用锦罗绸缎。”
“话糙理不糙。”
“行了,我回去了。”,说着大婶回屋去了,“小伙子,你要不要来我家吃个便饭再走。”
“不了不了。”,顾南岳连忙推辞道。
几位影武修闻着味找了过来,路上顺手把槐树下的老大爷给抹了脖子。
“你们手是真的贱,他招你惹你了。”,顾南岳挥手两个疾风无影掌,被影武修轻松躲过。
顾南岳把天一残剑和写着规则的纸放在刘墨林家的院子门,随后大喊:“刘墨林,我来接你了。”
接着他抬起头引颈待戮,“有种就杀了我,小爷不怕死。”
影武修也没跟顾南岳废话,一刀终结了他,顾南岳捂着脖子,血从手中涌出,直到他渐渐失去知觉,呼吸也变得困难,“真的要死在梦里了吗?我不甘心啊!”
而此刻,老武师端坐在太师椅上,手心攥着一把汗,他不知道顾南岳走到哪一步了,他已经尽量把该想到的都设计进去了。
与天对弈,他算到了十步以内的落子,至于剩下的只能看顾南岳的造化了。
老武师自嘲道:“我们这一脉向来有与天道斗的传承。”
师祖孤鸿子当年与昆仑上神斗,搅得天翻地覆,可惜棋差一招。
师父逍遥子与九仙斗,最后落的归隐昆仑,永不入凡尘。
这回轮到自己与一个毫无心机的妖仙对弈,自是比不上师祖与师父的惊险,而这次尚且如此惊心动魄,可想而知当年师祖与师父的惊险程度。
老武师名唤洛十三,是昆仑散仙逍遥子的弟子,当然这些都是往事,他从不念叨,他现在就是杏安城武修院的一臭老头,到此这一脉算是没落了。
赵观星从卧室跑了出来,说:“师父,南岳师兄说梦话了。”
老武师紧张的问:“他说了什么?”
“南岳师兄喊了句,‘刘墨林,我来接你了’。”
“那他应该是到墨林家门口了。”,老武师欣慰的依靠在太师椅上,说:“他们俩躺一块的,刘墨林应该也是听得到的,我的布局到此就结束了。”
“嗯?谁在叫我?”,刘墨林回过头,感觉门外好像有人在叫自己。
他打开门却没找到人,“难道是幻听?”
他余光瞥见门边摆着的残剑,“这把剑好熟悉,是顾南岳的剑,他的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来了?”
下一刻,顾南岳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另一个时空,他欣慰的说:“墨林,你终于想起我了。”
顾南岳站在一座宅院门口,透着门缝望去,白墙青瓦,一进一出的院落。
顾南岳吐槽道:“怎么做个梦也这么小里小气的,怎么不得搞个苏州园林。”,可能这是刘墨林所能理解的最好了吧。
门内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林儿,去后院西房梁上取块腊肉来,晚上吃腊肉饭。”
“好嘞。”,这声音顾南岳再熟悉不过,是刘墨林。
果然,不一会儿刘墨林从侧房出来,往后院走去,顾南岳捡起地上的纸条,“砰砰砰,墨林,开门,我是南岳。”
“谁?”,刘墨林打开门,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南岳兄,你怎么来了?”
“我来?”,顾南岳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不记得为什么会出现在刘墨林家门口,更别提他要干什么了。
“我是来干嘛的呢?”,顾南岳苦思冥想,他再次下意识的失神般的咬了下大拇指。
“你咬手干嘛,你看都瘪了。”,刘墨林抓住顾南岳的手,顾南岳顺着刘墨林看向自己的手,大拇指瘪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他的意识再次恢复,他这才知道自己是进入了刘墨林的梦,要把刘墨林带着。
“墨林……”,顾南岳想现在就带走刘墨林,但他从刘墨林的眼神中看出了躲闪。
他欲言又止,想起李大叔困在桃李村梦境的时候,这一刻他犹豫了。
“南岳,你的剑。”,顾南岳接过刘墨林递过来的天一剑,说:“谢谢你。”
“墨林,是有客人来了嘛。”,刘墨林的母亲林氏从厨房走出来。
“大娘好,我叫顾南岳。”,顾南岳恭恭敬敬地朝林氏鞠躬。
“你好,是墨林的朋友吧,快进来坐。”,林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毕竟顾南岳是刘墨林少有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位带回家的朋友。
她又对刘墨林说:“墨林,你招待你朋友去,饭马上就好啊。”,说着自己去东房去腊肉。
“嗯。”,刘墨林搂住顾南岳,说:“顾兄,帮我个忙呗。”
顾南岳看了看刘墨林,说:“神神秘秘的,什么事?你说。”
刘墨林挠了挠头,难以启齿,说:“就是,待会我娘问起来,你就说你是我戊字班的同学。”
顾南岳不客气的问:“怎么,庚字班丢你脸了。”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我母亲知道我……”,刘墨林也不解释了,他不喜欢藏着掖着,直接说:“是,我是怕村里人笑话,我更怕母亲担心。”
“行行行。”,顾南岳倒是不在意这些,说:“做梦也不敢做大点,说你在甲字班又何妨。”
“嗷呜。”,这时一只狗崽子般大小的小狮子从院子角落冲了出来,一颠一颠的跑路模样格外可爱。
“卧槽。”,顾南岳虎躯一震,说:“狻猊怎么也到你家来了。”
“你是说它嘛。”,刘墨林蹲下身子,唤着狻猊,“妮妮,来握手。”,狻猊乖乖的伸出前爪。
“你看,它很乖的。”,刘墨林摸了摸狻猊的脑袋。
“什么情况?”,顾南岳差点惊掉下巴,不可置信的问:“狻猊成你宠物了?”
“哦。”,顾南岳突然明白了缘由,‘在别人梦里你的厉害程度,取决于你在他心中的厉害程度’,而在刘墨林印象里,狻猊就是个小宠物,所以这也是合理的。
“厉害了,我的林。”,见狻猊这般人畜无害的模样,顾南岳也放心了许多,至少不用在刘墨林的梦里也时时刻刻提防着狻猊。
“别干站着,走,先去屋里坐会吧,饭马上就好。”,说着刘墨林往屋里走。
顾南岳看着刘墨林的背影,喃喃道:“或许他和李大叔一样,也有着自己的心结。”,顾南岳决定等刘墨林解开心结再带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