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你上去啊！我可不去啊！万一得罪了科长，我可不落这个埋怨。”
几个女人顿时消停下来，在宣传口待了这么久，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懂得一点审时度势的。
只要不惹到自己的头上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在外头人多的地方，娄晓娥表现出谦逊的摸样，跟在科长身后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晓娥，娄董在里面等着你呢！今后在宣传科要是遇到什么麻烦，随时来找徐叔叔。”
“谢谢徐叔叔，那我先进去了。”
敲门进入厂长办公室，里面除了她爸爸娄振华还有公方厂长杨国梁。
“晓娥来啦？娄董，要不就先这样？我去落实清楚再跟你说？”
娄氏轧钢厂公私合营后，这位是工业部派来对接的公方厂长，他的身后有冶金局大领导的影子，所以非常可靠。
“你来了，吃过午饭了吗？没吃的话，过来吃点，他们太热情了，准备的太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娄晓娥吐吐舌头，坐在爸爸身旁，用干净的抹布擦拭着筷子，递了过去。
“看你这吃相，别人看到以为我虐待你呢！多吃点吧！第一天工作，怎么样？”
“同事们都挺好的，就是有个男的老是盯着我看，看得我毛毛的。”
“对方是什么人啊？”
娄振华微皱着眉头，“你徐叔叔在，遇到解决不了的，就去找他帮忙！你现在还小，如果遇到心仪的对象也不用刻意的掩藏心思，你知道我们家很是开明的。”
“爸爸，你能不能劝劝妈妈，让她别再逼我相亲了吧？我每次看到那些男人的嘴脸，就感觉胃不舒服！”
“这件事情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她也是急病乱投医了。”
娄振华似乎想到了前不久妻子给他说起过的那家男孩子，顿时就没了胃口。
虽然他没有贵贱之分，但是自己的女儿还没有要下嫁给佣人的儿子的地步。
公私合营看似对他们这种大资本家很不友好，但是每年有定息可以拿，生活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事实上，公私合营开展四五年时间，他们娄家虽然没有赶上第一批，但也不是最后一批。
红星轧钢厂的规模在整个四九城里都是数得着的，况且产量比起同类钢厂都要高很多。
公私合营期间又通过上级部门整合了几家中小规模的钢材厂，算是提升了生产效率。
许大茂看到宣传科科长整理着衣物从身前经过，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起来。
平时你毛手毛脚跟老子没关系，但是这次的这位可是我许家的媳妇儿，你敢对我未过门的媳妇儿下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左右查看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从花坛里找出半截砖头，正欲上前，就看到了傻柱从厕所出来。
这不是一石二鸟吗？
一边教训了一下这个老色批，一边又报了上回被傻柱堵在胡同里暴揍的一箭之仇。
“哎哟！”
别说，许大茂这肾亏体质，还挺有准头，半截砖头直接命中宣传科长的后脑勺，只听到一声痛呼，接着就趴伏在地。
傻柱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抖干净手上的水渍，跑了过去，就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宣传科长，脚边还有半截砖头。
一抹红色液体淌了出来，刚巧沾染在他的鞋边，他深知自己摊上事儿了，就准备转身开溜。
“来人啊！傻柱打人啦！”
身后不远处有人捏着鼻子扯着嗓子高喊，好家伙，一下子涌来不少瞧热闹的人，将“肇事逃逸未遂”的傻柱堵住去路。
“都愣着做什么？把徐科长送去卫生院啊！傻柱，怎么是你？这是你干的？”
“李主任，误会，都是误会啊！我刚刚从厕所洗了手出来，你瞧我手上的水渍都没干透呢！就听到有人惨嚎我就第一时间赶来了，您看这事儿闹的。”
众人对着他的后背指指点点着，说什么的都有。
主要是傻柱在轧钢厂食堂里的口碑太差，没人愿意相信他的解释。
连主管人事工作的李主任也是一脸的狐疑，“傻柱，你别是为了撇开关系，睁眼胡诌吧？我就等着徐科长醒过来怎么说，老刘，先把傻柱控制起来！只要确定这件事情跟他有关，直接扭送他去公安局！”
“李主任，我真的冤枉啊！您看看我的手，看看我的掌心还有水渍呢！要是这砖头是我砸的，砖头上怎么会没有水印？”
“这么小的砖头，根本不用接触掌心！”
不知道谁捏着鼻子喊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应是。
“谁？是谁？”
“干什么你？傻柱，我警告你，现在老徐还昏迷着。等到他醒过来，一切就会水落石出了，带走！”
几个虎背熊腰的保卫科员上来就将傻柱五花大绑，扭送去保卫科。
如今的保卫科都是配枪的，这么大的厂子，人员复杂，武器可以起到威慑作用。
这些保卫科员一部分是部队转业，一部分则是民兵，手上都有点功夫，可不是傻柱这种所谓的四合院战神可以比拟的。
许大茂自然这次弄过火了，只求刚才没人看到事情的始末。
但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爸爸，明明是那个许大茂打伤了徐叔叔，为什么我们不站出来伸张正义呢？”
“晓娥，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况且如今我们的身份有些敏感，尽可能的不要卷入任何争斗里去。爸爸年轻的时候就是太喜欢出头，才导致了眼下的尴尬处境。”
“我不明白，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妈妈是这样，爸爸也是这样。我们到底在害怕什么？公私合营难道不是在响应国家的号召吗？”
“晓娥，你还年轻，很多东西等你长大了就都清楚了。”
娄振华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摇了摇头，双手背负着，这种烦心事儿就交给杨国梁去头疼吧。
不过他对这个叫许大茂的年轻人已经有了坏印象，他也早就让人去查过吴妈口中的儿子，就是眼前的这个许大茂。
无论吴妈把自家的儿子如何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光是这种搬弄是非嫁祸他人的手段，都是他娄振华不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