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讨论声中,满是对叶庆的猜疑。
又,满是对妖族许诺的期待。
人群竟在没有妖族守卫的此刻,自发的排起了长队,也不进入洞口,应该是打算等其他妖族的到来。
叶庆也不介意,上前压低声音,冲那两名从头到尾都坚定着要离去的汉子,点了点头,用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尽量往西逃,前往桃林再西的阳华山,躲在山中,等此间事了,我会去那边寻你们,或者妖族平静之后,你们自行离去”
“那如果我们要等大人的话,需要怎么联络呢?”
这倒是个问题,总不能让他们时不时的走到显眼之处站着吧...叶庆随即想到自己的意识空间的妙用,说道:
“你们要是打算留下等我,便去阳华山顶的大石旁,在那附近挖个半米深的土坑”
“好,那我等先行一步”汉子躬身,朝叶庆行了一礼。
叶庆背手,坦然接受。
汉子离去,叶庆也带着孔雀,一步步的走向洞中。
一入洞内,由明入暗的环境转变,让叶庆一阵身感不适,站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
山洞内,通道不算宽却是极深,深深处时不时的传来,原先进入的人的脚步声和哭泣声,声音在洞壁之间不断回荡,衬托得此处山洞如同通向地狱的入口。
由于不熟悉环境,叶庆不敢贸然使用战舞等身法,只能一脚浅一脚深的往里走。
洞中每隔一里左右便有两名妖族,拿着武器守卫着。
这些守卫都在叶庆一路行来的过程中,被孔雀一一解决。
他们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天一黑,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是叶庆忽略了岔道,还是什么原因。
竟然一路都没遇到被押解的人类,只碰到一队负责押送的妖族,也被孔雀一口吞食。
叶庆见孔雀吞下这么多妖族,肚子却不见丝毫的变化,不过倒是他身上的五色玄光亮堂了不少,毛色也锃光瓦亮的丰润了许多。
整只孔雀,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健康色泽。
很快,一人一孔雀,便走到了山洞的尽头。
尽头处有着一座十丈见方,升腾着血气浮光的阵法,叶庆四周走了一圈,用巫姑传给自己的阵法知识做着对比。
“这应该是个传送阵法了,就是不知道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
叶庆看了一会儿,有点牙疼。
巫姑传给自己的知识很是庞杂,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好处就是各方各面都少有涉猎,非常适合叶庆这样的人,补充洪荒的异闻旧事和基础知识。
坏处显然就是样样通,样样松,似乎都会,但无一专精。
像这种阵法,牵一发而动全身,错一步就是失身,当然,是失去此身的所在之处,也就是迷路。
叶庆不敢贸然行事,但不进行探究一番,终究是不放心。
打算躲在暗处,等待妖族反应过来,再另行指派守卫以及押送人员,看看他们是否直接进去。
虽然这么等待跟等死没什么区别,但就目前的形势来说,比冒冒失的一脚踏入未知阵法要强上不少。
就在这时,孔雀好似被什么吸引一般,忽然往阵中一窜。
叶庆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下意识的去拉扯,结果仓促之间竟然没把孔雀给拉回来,反而是自己被孔雀这么一拉扯,连同孔雀一同踩入了阵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叶庆躺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找回方向感,耳边似有似无的回荡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喊和叫骂声。
连忙起身,拉着同样四仰八躺的孔雀,背靠石壁,躲到了一边。
这时候叶庆才松了一口气,开始了观察周边的环境。
又是一个山洞。
不过此处的山洞不大,似乎是为了容纳脚下的阵法,被人刻意用法力在坚硬的石壁中生生挖去一勺石土,由此而形成的一个凹洞般小型房间。
洞外照进了些许暗红色的亮光,伴随亮光一同的传来的无比刺鼻的血腥味。
叶庆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跟孔雀交代了下,千万别弄出声响。
孔雀也知道事关生死,一阵连连点头。
小心翼翼的摸到洞口,探出头看去。
只见眼前是在一个如同环形火山口般的密闭空间中,又似一口盖上锅盖的超级大锅。
空间正中之处,漂浮着一名黑袍长发的人,正挥舞着一双宽大袖子,不断有人从袖中被抛出,如下饺子一般向下方跌落。
叶庆又匍匐往前几步,探出头,往下看去。
只看一眼,叶庆便瞳孔一阵猛烈的收缩。
下方是如同煮沸的粥一般,翻滚不断向上冒着气泡的无数鲜血的血池。
下方跌落的人,甫一接触血池,便是瞬间融化,然后被巨力牵引,朝着中心处卷去。
鲜血如同潮汐,朝正中间插着的一柄巨剑,洗涤浸润而去。
巨剑剑身上攀爬遍布着一根根,如同血管一般的血色枝蔓,枝蔓不停的蠕动,不断的从下方血池中,吮吸着淋漓滚烫的鲜血。
除了最上方的剑柄顶端少许之处,其他地方都被浸染成了暗红的血色。
一股股惊天的阴邪血煞气息,在血池上方飘荡,不停的冲击着四周的墙壁上的阵法,阵法发出阵阵清冷高洁似月光同兰霞的光芒,阻挡着血煞气息的冲击。
一旦让阴邪血煞气息冲破阵法,到达外界,必定是血光照耀千万里,邪煞惊破九重霄。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天空中传来清冷的声音。
完了,被发现了。
这声音是...青鸾。
叶庆刚刚平复下去的惊骇,又瞬间升腾而起,心里无比的犹豫是逃,还是临死之际,挺直腰板然后等死。
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要投降。
“以你的身份,行此偷摸鬼祟行径,也不怕被人耻笑?”青鸾声音带着浓浓的轻蔑之意:
“难怪修行无数纪元,却还是躲在臭水沟里,不敢见人”
嗯?
我还没有资格被她这么嘲讽,这好像说的不是我啊。
叶庆悬着的心,慢慢的按捺了下去,如同他此刻趴着的身子,缓缓的朝后退去。
“老祖见不见人的...死鸟还能开口?”
来声上半句尖锐刺耳,如刀刮冰面;下半句却沙哑低沉,似呓语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