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大雾弥漫,正以看似缓慢,却极为迅速的态势,铺天盖地的朝叶庆席卷包围而来。
叶庆心中警铃大作,两股战战。
不行啊,以这雾气的扩散速度,埋头跑的话,迟早会被追上。
而且鬼知道这羊能不能散发水雾的同时,再次发动水箭。
一旦躲避的同时,稍微一耽搁,被这雾气围上,那就十死无生了。
怎么办?
要不上去拼了?
不行,完全打不过。
上去拼与送死无异。
快想其他办法,一切的攻击都有破绽。
正当叶庆进退两难的时候,夫诸背后的远处传来一声叫喊,以及其他人的交谈声。
“古,你在哪?”
“这雾有古怪,首领,你稍等,我进去看看古首领在不在里面。”
卧槽,在这要命的时刻,他们怎么找来了?
叶庆深知,自己或许丢了半条命还能跑掉,但是槐他们搅合进来,必死无疑,连老山羊最开始的口水估计都躲不过去。
“别进雾,千万别进来”叶庆的话语才刚喊出声,雾外面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手...”
叶庆听得一阵焦急。
得赶紧把它引走。
正打算激怒夫诸的叶庆,听到了夫诸的疑惑声:“嗯?外面我族的血气更重,看来是他们杀了我的孩儿”,说着便浑身一阵抖动,收了漫天的水雾,扭头朝林子外走去。
叶庆急了,大喊着:“槐,你们快走,往寨子里跑,等我的信号再拔旗子”,喊着也朝夫诸追了上去。
一开始,叶庆不是没想过回寨子用阵法对付它,最终叶庆犹豫着放弃了这个方案。
不是对阵法没信心,而是对己方的战斗力没信心。
他不敢赌,万一在阵中,夫诸只是不能用控水的神通,虽然不能控水,会导致它的实力大打折扣,但神兽毕竟是神兽,哪怕没了控水神通,它还有着锋利的角,以及强悍的肉身。
叶庆用九凤斩杀的幼体夫诸做了个对比,夫诸的肉身肯定是不如九凤的大巫之体强悍的,但神兽就是神兽,可以用神字作为称谓,那肉身再差也比人族强上不少。
它这要是往寨子一钻,哪怕最终能磨死它,那部落大概率也剩不下几个能站着的了,槐甚至可以宣布亡族了。
“你等会,是我把你孩子给涮着吃了”叶庆朝着夫诸大喊。
夫诸回头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脸上依旧挂着莫名的意味,脚步却丝毫不停的继续朝槐他们追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叶庆这下也不管它是否会突然回头,不经意的来次偷袭了。
也开始提速朝前跑。
我还就不信了,老子会跑不过你。
等老子追上你,跑你前面去,看你还停不停。
呼!
呼!
呼!
事实证明,叶庆确实没跑过夫诸。
这货真能跑,四条腿就是比两条腿有优势。
等叶庆在一阵如风箱般的沉重呼吸声中,追上夫诸的时候。
它已经来到了寨子边缘,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打量着眼前的寨子。
叶庆看到这一幕,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玩意对危机的意识真的强,竟然能直觉的感受到前方有能威胁到它的东西。
这会儿叶庆倒是没那么急了,在夫诸的身后五米开外停了下来,用手拄着膝盖,一阵深呼吸缓解疾跑带来的疲惫。
夫诸扭头看了看叶庆,又转了回去盯着寨子里面的槐等人。
鼻头一阵抽动,似乎是在靠气味来探寻寨中的给它的危机感,四只蹄子在泥土上一阵刨动。
对,就这样。
等我休息好,槐再开启阵法逼它跟我离开。
就在这时,刨着地的夫诸终于不再等待和探寻,而是在身边凝聚起了难以计数的玄色水珠,每颗水珠个头不过指头大小,但数量实在是大多了,密密麻麻的跟一堵墙似的。
夫诸仰头发出了一声烦躁的咆哮,声音如羊啼又似龙吟,踏着地朝寨子冲去。
“快拔旗”叶庆冲着槐大喊。
槐看了一眼叶庆,站到了旗子边上,不过并没有去拔旗,而是示意寨子中的汉子,按照叶庆的教学结成了一个阵法。
叶庆一看便知道槐打的什么主意,明显是打算把夫诸引诱进去,然后集众人之力围杀它。
太冒险了,大家的战阵还不熟练,配合也不过刚刚开始,而且这个阵法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阵法。
叶庆对此毫无信心,不过这时候再大喊大叫的阻止已经没有意义了,甚至还会让战阵中的众人分心。
此刻叶庆也顾不上休息了,追着夫诸也冲进了寨子。
当夫诸周身水珠化箭,身形前冲,后啼刚入寨子的时候。
槐那边终于拔了旗子,阵法顿时成型,护盾闪烁间升空,在空中合拢。
夫诸周身无数刚发出的水箭,顿时在空中消泯。
它大感意外的停顿了下,不过一向高傲的它,还是不假思索的用上了浑身的真力,往前方的人群中冲了过去。
夫诸身形如象一般高大,稍微跟人群接触,便发出了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
打头的五个汉子,顿时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出了十几米,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发出了微弱的闷哼声。
槐对此情景看都没看,而是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喊了一句:“阵,蚁群”
叶庆只见,众人迅速的以家庭为单位围了上来。
有父母亲的,父母持着木头做的盾,提着石刀在前,孩子手拿长矛呈倒三角站在后面。
没有父母的,则或是老人在前,或是兄长在前,甚至还有一组三个熊孩子的组合。
叶庆顿时明白槐的战术了,父母前方持盾提刀,儿子在后方拿着长矛,先由父母格挡一波对手的攻击,趁对方中门大开无暇它顾的时候,儿子从缝隙中用长矛,一矛解决对方。
但这个是对付实力相当或者力量不是那么悬殊的对手的,对付神兽,叶庆心里没有一点底。
情急之下,叶庆不加思索的喊了一句:“孩子退下”
槐听闻朝着他看了一眼,不过没说话。
众人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槐,又看了看叶庆。
叶庆喊完便后悔了,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
要遭,临阵最忌讳多人指挥,乱了军心。
就在此时,夫诸动了。
失去控水能力的它,并没有不适和惊慌,反而激起了它的兽性和本能,后退几步,低头用角朝着那三个孩子的组成的三才阵,顶了过去。
四角如刀,叶庆凝神望去,角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叶庆看得瞋目决眦。
血,无尽的鲜血。
叶庆眼前一片鲜红,似乎已经能看到三个孩子的凄凉下场和他们幼小的身体中流出的热血。
“一定要挡住”
叶庆大喊着,疾步纵身,往夫诸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