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菲菲捂住了脸:“我……我看不得同胞陷入困境……”她决定把自己说得高尚一点来遮掩她的笨。
“哦。”高凌点头信了,“那么同胞,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请我吃点东西。”
高菲菲瞪他。
高凌勾嘴笑了,他想起何律师让他来美国前的那番话:“……还有,美国那个姓高的小姑娘挺有意思的,你别欺负了人家。”
果然又好骗又好玩,高凌心里乐开了花。
看高菲菲鼻子抽了抽,高凌脱了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身上,高菲菲心中一热。
可没走几步,高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高菲菲无奈把西装重新给高凌穿上,还搭上了自己一条围巾。摇摇头,废柴就是废柴,同样是男人,真是天地般的差别。
一辆JEEP停在一处普通的居民楼前,任竹先抱着潘晓婷从车里出来了,和开车那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点点头,JEEP慢慢退出去,掉头走了。
“这里是?”潘晓婷认识这里,当年任竹先和她住过的两居室,也有过一段非常差的回忆。
“还好当年这套房子用林语的名字买的,法院没有查封掉,晓婷,现在我住这里。”任竹先对她笑笑。
“那任家的宅子呢?”潘晓婷想起那个美得宛如仙境的园林。
“宅子还在。”任竹先抱着她稳步上楼,“爷爷去美国休养了,宅子太空,我更喜欢这里。”
屋里已经重新装修过了,家具陈设却和任竹先原来屋里的一样,床上的发带,书桌上的花签也都照旧摆在那里,潘晓婷宛如穿越了一般。
“我习惯这样了,不然我睡不着。”任竹先把她放床上,从一旁柜子里拿了条簇新的褥子盖在她身上:“我不是很懂,听那些有过孩子的同事说,你这样不能受凉,屋里现在还是有点冷的,不过一会就好了。”
潘晓婷低着头,涩然说道:“竹先,你不必这样的,我知道你心里是难受的。”
“我是很难受。”任竹先坐在床沿,拉过她的手:“我趁你昏睡的时候帮你把指甲剪了,你这动不动就掐自己的毛病得改改。”
潘晓婷看了看自己被修剪得平平整整的指甲,眼睫闪动。
任竹先没多说什么,抚了抚她的头,你先休息吧,过几天我带你出去透透气。
说罢,就起身转去次卧。
“要不我去隔壁睡吧,你不是说你别的地方睡不着吗?”潘晓婷叫住他。
“没事,你在这屋里,我哪里都能睡着的。”任竹先笑了笑,“你先睡,一会吃晚饭我叫你。”
晚饭的时候,潘晓婷精神好了很多,任竹先的床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气,让她睡得很舒服。
任竹先给她盛了碗汤:“先喝口汤垫垫肚子吧,你这一路没怎么好好吃,怕不消化。”
潘晓婷一小口一小口啜着汤,说道:“竹先,你可以不这样的……”
任竹先淡淡地说道:“任家后来还是没有保住那块地,那场仗,我们输得一败涂地,爷爷当着我的面,把当家掌印给了金麈,我觉得他是对的,那个时候,能救任家下面那些仰靠任家吃饭的大小企业和员工的,只有金氏了。”
潘晓婷看他,这个事情她是知道的,当时她恨金麈恨得要死,却没想到任竹先看的却和她并不一样。
“无论如何,金麈对我任家有大恩,任家那些产业,即便不姓任又怎么样,至少那些企业不会破产,员工不会失业,爷爷向来对这些身外之物就极为看轻的。”任竹先又给她盛了碗汤,放一边晾着:“我们任家子孙每人多少都有点金氏的股份,金氏每年都会把分红打给我们,有多少钱我没去注意,应该还是很多的。”任竹先看潘晓婷不动,便缓缓坐在她旁边,拿着调羹喂她。
“后来,金氏千金散尽,也进入破产程序了,所有人都觉得是哀鸿遍野,金氏太庞大了,它的倾覆溅起的一个小浪花都可以砸死一堆企业。”任竹先抿嘴,自嘲地笑笑:“可是,他又起来了。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半点水花都没有。没人知道金麈是怎么做到的。”
潘晓婷木然地喝下任竹先喂她的汤食,任竹先两碗汤都喂尽了,就去给她舀了半碗米饭。
“这次我为了阻止他去美国,特地做了个三亿的保全,我总觉得金麈即便能保金氏平安,不过财力总大不如前,不过没想到……”任竹先轻刮了面上的米饭,吹凉后送进潘晓婷的嘴中。
“你不怨金麈了吗?”潘晓婷总觉得任竹先的话中多是敬佩之意,这些话别人说也许还好些,不过从任竹先嘴里说出来总觉得怪怪的。
“怨,怎么会不怨……”任竹先哀伤地看着她,“如果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潘晓婷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