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昇完全懵逼。他瞪着大眼珠子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的等待指令。
“开车!”张想声音冷如坚冰。
“去哪儿?”
“家。”
车子箭一样快速滑进了大雨中,驶向陌生的远方。
王小鱼挣扎了几下,被张想死死的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放开我!”她咬牙切齿,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他。
他蹙眉迎上她的目光,一言不发。
“为什么扔我的礼物?那是米尼从国外带给我的!”她充满愤恨。
张想目光愈发深邃,如漩涡一般吸走她的意识,她迫使自己移开视线,双手用力推他,纹丝不动。
“别闹!”他抓住她乱挥的手,声音却带着宠溺,小鱼儿有了一种被淹没的窒息感。
她很快放弃反抗败下阵来,忽闪着睫毛,认命似的蜷缩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地听他声擂如鼓的心跳。
张想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渐渐柔软下来。
她穿着内搭的单衣,脖子里挂着围裙,散发着温热气息;他的目光逡巡在她灵动的眉眼间,柔润的嘴唇上,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处,还有鼻翼一侧的那颗痘痘…
淡淡体香灌满他的肺,真实而美好的小女人充盈了他空虚多年的胸膛,一股血液在体内奔腾,他压制了几下,几乎无法自持。
熟悉的青春的悸动。
真是要了老命了!
梁昇开着车,默念着我瞎,我没看见你们在秀恩爱,我也绝不会说出去。
车子很快驶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场,梁昇把车泊在B1层的电梯旁边。
“梁经理,今天的会谈和午宴交给你了。”张想头都没抬。
“我跟韦总他们怎么解释?”梁昇也没回头。
“随便怎么解释。”张想继续握住她的手。
“下午的航班……?”
“不变。”
“好的,张老师,我随时跟您汇报。”
梁昇又掉了一回眼珠子。艺术品投行的韦总已经约了他几次,好不容易应承下来,这回又放人家鸽子了。
张想的行为再一次刷新了他的认知。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老张这儿应该等于负数。
可得让他又累死脑细胞找理由,怎么去跟那帮老油条们解释!
张想下车,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扑克脸,他拉着小鱼儿的手不丢,怕她跑掉。
等电梯间隙,感觉有点冷,他脱下风衣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粽子一般只露出脑袋,进到电梯里惹得两位老阿姨频频对她侧目。
时间好慢,好不容易上行到28楼,“叮”一声停下,他搂着“小粽子”出电梯,指纹开锁,进屋。
随着门锁关上的“咔嗒”声,张想一把抱住王小鱼,结结实实地把她抵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手指捏着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王小鱼只觉后背一疼,柜子边缘棱角正咯着腰上部分,嘴巴里“唔唔唔”地叫着,双臂又被裹在风衣中动弹不得,这个吻的味道可不怎么好。
感觉到自己有些鲁莽,他搂着她转了个身,胳膊箍得越来越紧,吻得也越来越深……渴望了许久的柔软如蜜的唇,润泽,清凉,有一股闪电泡芙的香甜。
小鱼渐渐被点燃,散发烟草味的男性气息强力渗透,她无力地抓住围裙下摆,意识模糊着闭上眼睛,沉沦。
白昼暗沉,大雨如注。
一道闪电刷亮天空,雷声轰然炸裂云层,雨水倾泻而下,刹那间,天地不明。
蛰伏了一冬的干涸大地,被惊雷唤醒,春雨润泽过龟裂的肌肤,新生命迅猛滋生,以燎原之势覆过苍茫,雨水过境,皆是青葱。
大地迫不及待张开怀抱,拥着水的柔软,迷浊呓语。饥渴,迫切,粗暴,辗转…朵朵水花绽放,又彼此相融,在泥土里深深扎根。
一记漫长的深吻,爱的枝蔓已经葳蕤于心。
张想抬起头稳了一下呼吸,双手捧着她发烫的脸颊,低低俯视着她,呼吸交缠,眼底流火燃过,灼得她泪雾氤氲。
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她的脸庞,哑着嗓子问:“这回你可明白我的心意?”
濡溺,窒息,绝望,又绝处逢生…她在眼前这个男人怀里犹如新生处子。噩梦醒来后的清晨,竟不可思义的美好,当初的自卑、躲闪和犹疑如微风吹过,已了然无痕。
她挺直身板,勇敢迎上他的目光,羞怯怯地点了点头。
他伏下身姿,深深把她揉进胸膛,内心里有千帆过尽后的平和。
原来总说,人生需要一个安心之处,心安则诸事皆安。
他枯守七年,在吻下她的那一瞬,前尘往事便是过眼云烟。曾经的爱已不爱,曾经的恨业已不恨。他甚至有些忘却了自己为什么要守,他把那七年过成了一种习惯,冥冥中是不是就在等她走出围城?
而此时,他则如船舶入港,她便是他的安心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