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妖盟建立者便是当初带头同太玄宗争夺地盘的那只老虎,他在化形离开太玄宗后,逐渐觉醒了白虎血脉,变作了白虎。
一夜无话。
二日清晨,小苏玄辰在彩翎鸟的惊叹注视下面不改色做完早课,便外出觅食了。
“你们刚刚在做什么?怪模怪样的。”
“练功。”
彩翎鸟前伸翅膀,关节微弯,不可置信道:“这是练功?”
小苏看着彩翎滑稽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声,它实在太可爱了。
“当然不是,每个生物都有收纳灵气的地方,叫做丹田。我们那般做,只是为了疏通经络,更好的感知灵气,收纳灵气。”
彩翎歪头思索,这比昨日的话更加深奥了。瞧着小苏和玄辰已经开始往前走了,于是扑棱着翅膀跟了上去。
“你,你们不会就是那个太玄宗掌门收的亲传弟子吧?”
小苏心头一颤,脱口而出:“我、我不是。”
“嗯。”玄辰在旁点头附和。
彩翎呼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万一你们是太玄宗的人,我怕是不好带你们去妖盟了。”说完便快乐地飞到了前方枝头等小苏和玄辰走过来。
小苏学着玄辰的神态,煞有介事地“嗯”了一声。
玄辰面不改色:“今天随机应变,遇到了就上。”
小苏经他提醒,突然回忆起昨日全身滑腻腻的感觉,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别选蛇了。”
“行。”
“你们快点呀!”彩翎见二人慢悠悠地走,有些着急。
翻过这个山头才能到妖盟,它倒是可以飞过山涧沟壑断壁,可是他们两个不行,要绕好多路,这般慢悠悠,什么时候才能到。
不知是领路的彩翎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小苏和玄辰一路走得格外顺利,除了些许觅食的小动物,丝毫危险也无。这让玄辰有些遗憾。
二人一鸟来到妖盟地界时,太阳即将西沉。
“终于到了。”彩翎站在枝头开心道。
小苏玄辰用两条腿走路实在太慢了,不时还要走岔路去食草觅果,可急死它了,还以为天黑都到不了呢。
小苏听得这话,立马瘫在地上。
她全身已经被汗液打湿,路上稍一停下,就被彩翎催促,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现在终于到了,耳朵总算可以清净了。
玄辰找了块大石头登上,环顾四周。
此地景色同别处别无二致,灵气浓度也没有明显变化,更没有地势分界,白虎为何将妖盟建立此处?
“别看此地平平无奇,再往前走,便可抵达妖盟中心。中心有一个湖泊,它承接无有湖下游之灵泉汇聚于此,湖底还有别枝泉眼,两厢汇集调和,生生不息,灵气氤氲,比无有湖还要精纯呢。”
“真的吗?”小苏可是去无有湖泡过澡的人,虽说不是她本意,却也喝了几口进去,那可是甘甜无比,唇齿留香。
“当然!”彩翎翘着尾巴道。
“那我要去瞧瞧。”小苏蹭的坐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
未免引人注目,小苏玄辰化作了原形赶路。
随着越来越深入,开智的野兽越来越多,或站立枝头,或藏身于荆棘,有意无意地打量小苏和玄辰。
玄辰暗道:“过来的决定实在有些草率,若是被群起而攻之,难保不会命丧于此。”
“你们别怕,他们不敢动手。”见小苏和玄辰戒备的模样,彩翎很是神气道。
“还有多久?”玄辰道。
“快到了,穿过前方武场,便到了。”
“武场?你们还有武场吗?”小苏不由想到了太玄宗拙峰的武场。
“说是武场,不过是围了一块树木稍微稀疏一点的地方供大家切磋进步,为了防止大大小小的妖兽打红了眼,白日会有各类鸟雀巡哨,夜间也有夜枭驻守,不过夜行者极少。”
“大人说,当初若是在丛林中争斗,我们未必会输,人类喜欢敞亮开阔的场地斗法,我们却从小在丛林中生存,在那样开阔的地方,没有遮蔽物不能隐匿身形气息,对环境不适应,所以才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玄辰心道。
小苏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那些时日要不是有玄辰陪着日日在武场习剑,她早就放弃了。
话语间,周围喧闹声越来越大,树上,地上,空中,各类妖兽不一而足,凶猛的,弱小的,奇异般的聚集一处,共同朝着一个地方,似乎在看热闹。
小苏瞅见几个猛兽,心也提了起来,越走越挨近玄辰。
她才不是怕,她现在可是制服过大蛇的松鼠了。
玄辰被小苏挤歪了一路,见她瑟缩又大胆的模样,一个用力怼了回去。
小苏被撞了个踉跄,作势要反击回去,便听到一阵喝彩。
“打他,打他,打那个瘦子,挠他!”
这地方似乎被清理过,边缘错落着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有些树也倾斜着,似乎是承受了太多的重量被压弯了。
见那些个妖兽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场上,小苏终是忍不住好奇凑了过去。瞅见场中情形,她不禁惊讶出声。
场中有三人,全都身着灰衣太玄宗弟子服。
一黑皮壮实的人双拳使得虎虎生威,与几只狼妖打得有来有往。另外一个白皙瘦弱的人,丢掉了往日的翩翩风度,手里使着不知哪里捡来的树枝同一条青蛇缠斗。还有一人苦着一张娃娃脸,严防死守地躲避猴群的围攻。
这三人正是孙求真,赵有意,钱无心。
“他们怎……”小苏反应过来,问道,“这里怎么还有人?”
“说到这个便不得不提另外一位厉害的大人——苍山君。”
“苍山君?”
“对,那是比白虎大人更厉害的大妖呢。”
小苏玄辰这才知道那抓他们的鸟人叫苍山君。而三位师兄正是被他掳来的。
妖盟以太玄宗为对手,抓几个底下弟子来做陪练那也是顺手为之。
“你们要不要去试试?你们已经化形了,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去试试手。”彩翎提议道。
小苏下意识地拒绝了。她跟玄辰在太玄宗都混熟了,几百号人她个个都认得。那些师兄师姐哪个没逗过她,更别说玄辰化形当日变成掌门的模样,惊动各个长老,后来还被掌门亲自教诲收为亲传,更是让众弟子对这个白兔师弟记忆深刻。
要是上场露了馅儿,被这些妖知道底细,同三位师兄一般成为练手的沙包,还算好的。万一被当作妖中叛徒,群起攻之,怕是会被死得渣都不剩。她才没那么傻。
“我就是会化形而已,遇着稍微厉害的野兽稍不注意都会落败,何况是这些修炼多年的修士。”
“也是,”彩翎在空中打了个旋儿,“就算化形,也是松鼠和兔子,走吧,我先带你们拜见大人。”
彩翎带着他们从武场边穿行而过,很快便来到一处宽敞的平地。
入目便是一颗巨大的柏树,同老松有得一拼,真难为虎王找了这么个地方,真是样样比着太玄宗来。
老松啊,突然好想它,小苏有些惆怅。
绕过古柏,小苏和玄辰都震惊了。
这地方这种巨大的柏树竟然一棵接着一棵,看不到尽头。待从震惊中冷静下来,隐隐又能听到流水声响。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奇异之处。
“不是带我们来见妖王吗?”玄辰问道。
这里没有白虎,甚至没有感受到任何危险气息。
“已经见了呀。”彩翎道,见二人不解,彩翎挺了挺胸脯又道:“从你们进来那刻,大人就已经知道了。”
小苏玄辰心中一凛,这白虎短短一年时间,竟变得这般厉害?小苏不可置信地问出声。
“你们现在这个境界当然无法理解,等到了大人那种境界就懂了。”
玄辰似有所感。
先前闭关出来后,自己耳聪目明了许多,连小苏在树上哪个位置都能感觉出来,白虎应该也是类似。若是修为更进一步,这种感觉应该能放到更大。
“朝着那棵巨柏拜一拜,以后便是我们妖盟的妖了,妖盟境内,无妖敢破坏大人的规矩,以后在这里可以安心修炼、相互切磋。”
“要遵守什么规则?”玄辰问道。
“规则那是那群人类才有的,这里除了不能随意争斗猎杀以外,没有规则。”
“大人说,我们要尽快强大起来,将来若是跟那群人类发生冲突,我们便有了自保之力,不至于再同先前一般,让人从灵地赶出。”
彩翎叹了口气继续道:“现在生了灵智的小妖虽然多,却大多都是懵懂无知,弱小得狠。许多还没来得及长成便稀里糊涂死在了丛林法则之下。”
“往常大人看见了,会将无力自保的小妖带回来,教他们修行。渐渐的,大人救的妖越来越多,也有许多厉害的妖臣服于大人,大人担心自己修行落后,将来压制不住,在十日前闭关了,到现在也没出来。”
“闭关了,也能管吗?”
“当然,之前有些坏心思的妖,看着这么多可口的食物在眼前,不想外出狩猎,起了贪念,大人知道后,当即打了个半残扔出界外。”
“在林子里你是知道的,受点小伤都可能是致命的。现在大人修为更进一步,不用出面,只凭威压便能震慑住大部分的妖。接连惩罚了几只恶妖,便再也没有妖敢违背大人的规则。有仇怨的,都约出去打了。”
这白虎比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些,玄辰心道。
小苏听得有些怔愣,白虎都这么厉害,那打败他的太玄宗掌门该怎么厉害。
彩翎瞅见小苏的傻样,颇为得意道:“快拜,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小苏和玄辰朝着大树拜了三拜,彩翎在一旁激动得蹦蹦跳跳,最后一拜完成,彩翎比先前更为热情了。
“只要你们呆在这个地界,大人就会保护你们。走,带你们去湖边。”
彩翎依旧在前领路,小苏和玄辰落在后面。
“我们这么就这么拜入妖盟不会有问题吧?”小苏悄声问道。
“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厉害,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有些天赋的蝼蚁。而蝼蚁,又有谁能在乎呢?”
小苏呼出一口气:“说的也是,我也不会在意地上的蚂蚁。”
“哎哟,你干嘛打我。”小苏话音落,后脑就被拍了一下。
“迟早,我要让他们变成蚂蚁。”
“你小声些,古柏有灵。”
“被听到了,你就不是蚂蚁了?”玄辰话音落,几颗柏树枝叶竟无风颤动,似被逗笑了。
“你才是!”小苏羞恼脱口而出。
志向远大了不起,小苏作势要打回去,玄辰三两步跳着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