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一道尖细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小苏抬头，是只黄鼬。开智的，危险物种。
“今儿大爷心情好，不吃你们，乖乖跟我走。”
“呵。”小苏不禁笑出声。大家都是一般大小，她吃素，不代表打不过眼前这个猎食的。
“找死！”黄鼬一跃而下，朝小苏扑去。小苏早有防备，闪避开来。
黄鼬速度却不减，直冲树下悠哉吃草的兔子。松鼠灵活不好抓，本就没指望一击即中。反而是树下只顾着吃草，从头到尾没瞧自己一眼的兔子，一看就不大聪明。先拿下它，再收拾那只松鼠。
还是只只会利用本能的黄鼬精。
一息间，玄辰便将黄鼬看透了。在它扑过来那一刻，玄辰后腿站立，伸出两只前爪一把抱住黄鼬脖子，反身将之按趴在了地上。
怎会如此？黄鼬心中大惊。死在它口中的松鼠兔子不知凡几，哪怕是成精的也不该这么轻易便将自己制住。黄鼬刨动四肢奋力反抗，抓出许多草屑来。
成精的就是不一样，哪怕它们不懂运用灵气，力量也比普通的强上许多。玄辰使尽全力按压，不过几息便觉前爪乏力。不得已前爪变成五指，化了人形，单手掐住它的脖子，将它翻转过来。
“咦，”小苏从枝头探出头来，见黄鼬被制住，笑嘻嘻道，“掐死它，掐死它。”
黄鼬初成精，几时见过化形的。见玄辰突然变成这么大的人，便知这是碰上了硬茬，立时不再挣扎求饶道：“大人饶命，饶命。”
“大人？什么是大人？很大的人吗？”小苏跳下来，踩住它乱动的尾巴。这般耀武扬威，已然忘了自己前些日子在苍山君手底下求饶喊大人的模样。
“你要将我们带去哪里？”玄辰没有忘记黄鼬见面时说的话。
“妖、妖盟。”黄鼬精眼睛转动了一圈，前掌拍了拍玄辰的手。
玄辰松了些许力道，却没有放开。黄鼬精呛咳两声，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山中许多野兽草木骤然成精，懵懵懂懂，我们大王为了不让我们这些初成精的小妖不明不白夭折，便成立了妖盟。”
“你们大王是什么妖？”小苏凑到黄鼬眼前好奇道。
“白虎。”黄鼬眨巴眨巴眼睛，“那可是传说中上古神兽的血脉。”
“我们大王说了，妖盟为妖而建，不拘种族，皆可加入。凡妖盟界内，不可争斗害命，可以好好修炼。两位大人这般厉害，若是去了，一定能得大王亲自接见。”
“白虎？这世上真有白色的老虎？”小苏惊奇。
“当然！跟着我去见了大王便知。我们大王可厉害了，有朝一日定能称霸整个苍云山脉，将太玄宗那群人赶出去。”
小苏瞄了玄辰一眼，没想到这妖盟竟有如此意向。玄辰垂眸，有些无语，这松鼠是一句话没听进去，反倒是无关紧要的话让她抓了重点。
“大人，可以松松手么？”黄鼬谄媚道，“小人带你们去妖盟。”
去妖盟，怕是不够那白虎塞牙缝。玄辰手上力道不松反重，黄鼬窒息又挣扎起来。
“饶、饶命……”黄鼬厥了过去，眼角还渗出一滴泪水。
“走吧。”小苏爬上玄辰肩膀，用尾巴扫了扫他的后脑勺。
“嗯。”玄辰收手起身。却不想那只厥过去的黄鼬竟然迅速翻身窜逃而走，崩出一记响亮的屁来。
“呕！”小苏眼冒金星，险些被臭晕过去。
玄辰离得更近，一时头晕目眩，歪歪斜斜带着小苏逃离了此地。
“臭黄鼬，别让我碰见！”走出几里地，小苏清醒过来，叫骂道。见玄辰呆呆盯着手心瞧了一路，又道，“你是被臭傻了么？”
“我要突破了。”玄辰怔怔道。
小苏连忙跳下来，化作人形，拉过他盯着的那只手。那手再正常不过，短短圆圆，有些薄茧，还有些肉感，小苏不禁捏了捏。
“上面有什么？”小苏看了半天也没看出玄机，很是不解。
“生、命。”玄辰将手收回，继续盯着手心。
他已经不在意黄鼬为逃生放出的臭气，反而是掌心按住它脖颈的温热触感，五指感受的脉搏跳动，鲜活的生命挣扎的感觉越发清晰。
手握力量，便可掌控他人生死。
他又想起那只带着他们坠崖的苍鹰，若不是遇上自己，它应该还在天地翱翔。玄辰摇摇头，祛除心中杂念。弱肉强食，本就是山林法则。
什么嘛！小苏翘起嘴巴。都是经历一样的事情，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小苏还想再问，却见玄辰已经放下手，走在了前面。
算了，小苏哼了一声。却见玄辰走出十几步也不等自己，便化作松鼠，报复一般，蓄力冲刺，瞬息跃上了他的肩头，撞得玄辰身形一歪。
不就是突破嘛，她也可以！
一路再没遇上别的妖，也没遇到捕猎的猛兽，玄辰也就漫无目的地往着太阳西下的方向走。
“你说，这像不像当初你说要带我回家的场景？”小苏陪着玄辰沉默了一路，着实有些忍不住了。
当初小苏还是只幼鼠，被母亲训斥，离家而走，到太阳西沉便有些后悔，越急越慌，迷了路。在一个地方来来回回转悠了许久，被一只同样年幼的白兔，也就是玄辰看了笑话。
小苏气急同他呛了几句，眼看着就要被气哭，要跟他打一架。白兔扬言带她回去，才止了争端。
白兔夸下海口，自信满满，却不想也迷了路，将她带到了狼的地盘，还遇着瘦骨嶙峋的孤狼。
孤狼看着它俩眼睛都绿了，生死一刻，两只各奔东西。小苏窜上了树，而白兔凭借优越的爪子，在地上挖了洞。
孤狼不会爬树，也不能钻洞，在地上刨了半个时辰的坑，又在洞口等了两个时辰才不甘不愿地离去。
天色已经漆黑，小苏见孤狼离去，才爬下来，钻进了兔子挖的洞穴，结果又在洞穴里迷路了。
若不是玄辰还在洞中，这只笨蛋松鼠怕是要将自己饿死其中。
玄辰想到往事，不自觉露出温柔的笑。
“等我突破，你养好伤，我们做一些刺激的事吧。”玄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