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给岚城LaoCheng区的龙门街涂一层金色光晕,久经岁月打磨的青石板道变得油光发亮。街道两旁尽是粉墙黛瓦的岚城古典建筑,孔雀绿、宝石蓝等五色缤纷的琉璃吻兽遍布,飞檐上挂满褐色铜铃。
这时的街道游人寥寥,只有勤快的商贩早早地打理着摊子,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煎饼果子的香气飘来,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但为了躲避别人的目光,我只好咽了咽口水,朝着潇湘楼快步走去,行色匆匆。
潇湘楼位于龙门街的尽头,是这里最豪华的建筑。屋脊两端是栩栩如生的鸱吻,巨幅牌匾下是挂着桃符的朱红色立柱,桃符上行云流水地裱着一副对联。上联是,竹影扫阶尘不动。下联是,月光穿潭水无痕。
走进雕花红木旋转门,左边是柜台,旁边侍者穿着紫色绲着白边的闪光制服,彬彬有礼。右边古典的舞台红色帷幕束起,说书先生正襟危坐,仅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却口若悬河:
“两军阵前,吕布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方天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真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吕布大喝一声‘吕布在此,谁人前来送死!’”
台下座无虚席,就连二楼的走廊栏杆旁也簇拥着不少人。长嘴壶表演者,高高地举起长嘴铜壶,距离客人虽有些距离,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刷的一下便将烧开的沸水冲入小小的茶杯。来得干净利落,有惊无险。一滴不溅,半点不流。
正当我想要询问侍者的时候,时间似乎突然凝固了起来。说书人举起的抚尺悬于半空,手里的扇子停止摇动。台下宾客鼓掌的、叫好的、嗑着瓜子的都像被点了穴似的。长嘴壶流出的水与热气一起漂浮着似乎不愿意看着酽茶变成淡水。所有人的表情也被锁住。
但柜台这边时空是正常的,侍者走来,微笑着问我:
“先生,您好!是找周文姬么?”
奇怪,他怎么知道!
“对的”我顿了顿说。
“请跟我来。”他微微欠身,右手朝着不远处的楼梯做出请的动作。
我被带到一间会客房,侍者自始至终一直面带微笑欠着身,好比行尸走肉,搞得我心惊肉跳。
“您先坐会儿,周女士很快就到。”他一边说一边关上了门,似乎是本能,我匆忙去拉门把手,发现怎么拉都拉不开,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花了很长时间,自己才渐渐冷静下来,观察周围的环境。迎面的是连着屋顶的水箱,里面养着各种价格不菲的观赏鱼,水箱的右下角排满闪着金光的铭牌什么也没标注。还有叫不出名字的绿色藤蔓爬满水箱,藤蔓用长条形的花盆养着。
屋子的其它三面都被贴上了明晃晃的镜子。水箱的两侧,一边放着沙发和没有任何摆设的茶几,另一边不知道挂了什么东西,用白布遮着。脚下铺的红木地板,等等,潇湘楼里的木质结构好像都用的红木,血一样的红木。柜台是的,舞台是的,台下客人之间的屏风是的,桌椅也是的......
抬头,是漆黑的天花板,中间瀑布般的水晶吊灯是开着的,因为屋子里没有窗户完全封闭!所有的装饰都在说明这里面住着不正常的家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我搓着手掌,在屋里走来走去,唇焦舌燥,坐立不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房间遮东西的百布,不知道被什么力量猛地抖下。
恐怖的画面瞬间暴露于我视线触及之处,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逼真。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而后觉得自己仿佛要被吸出去。
这是一副油画,画面上,一排排干尸跪在灰暗的密室被淋上鲜血,双手捧着蝴蝶状的骨头。干尸中间是白骨十字,穿着白衣裙子的女孩被钉在上面,闭着眼睛,在画幅里极不协调。像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背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扎着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戴着金丝眼镜,身着深蓝色女式风衣,透露着东方女性的典雅美。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袁慕阳,对吗?先把这吃掉,然后摘了面具跟我说话”她面无表情,递给我一小包白色F末。
“Du品?”我瞳孔放大,满是惊讶。
“是蝶骨粉,脑子整天想什么呢?”
“您是周女士吧?”我没敢吃,打探她。
“嗯!”
见我不为所动她有点不耐烦。
“你别乱想照我说的做。别杯弓蛇影庸人自扰。”她满脸鄙视看着我,“我如果想害你,就直接送你去血族的地下实验室......”说完,对我翻了翻白眼,转身做到沙发上翘着腿。
没办法我只好把那包白粉吞掉,味道像是砂糖甜甜的。摘下面具,对着镜子,自己果然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我在图书馆莫名其妙地去了古典区,读到一本怪书,紧接着就是噩梦,再就是面部腐烂。”
她听完后下颚下垂,嘴唇和嘴巴放松,眼睛张大,露出惊讶的表情。
“薛亚樵到底在搞什么鬼?”她惊讶后便开始喃喃自语。
“什么?”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