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问一下,你修的是何种法门吗?”张氏眼眸深邃的看着苏然。
很多年前,她一直都希望着自己的修为能够更进一步。
为此,她付出了很多很多。
钱财,法宝,甚至……身体。
可惜的是,半生蹉跎,最后还是止步于炼气境界巅峰,最后沦落到回到了俗世之中。
至那以后,她一直都觉得老天不公,自己运气不佳。她觉得,若是自己也有逆天的运气,超人的背景靠山,定然也能获得一本了不起的法门,从而一举踏入筑基境界。
可惜,修行途中,没有如果,没有若是。
而现在,自己花了十几辆银子,买来的凡夫俗子,竟然也能够修行了,而且修为远高于几。
这就让她心中颇为愤怒和难堪了。
她开始怀疑,这个野种是不是怀揣可以逆天改命的异宝。如果有,他应该交出来的。
他是不是私吞了?
这个野种!
张氏心中的愤怒,越发的狂怒。
但就在此时,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
凌厉的切割之意,瞬间笼罩身周。
张氏的一片衣角直接被切断,握着黑色圆球的手,也被齐根而断,鲜血淋淋。
“你……”
张氏惨叫一声,捂着断手,蹲在地上脸色惊恐的看着苏然。因为剧痛,嘴唇都有些发紫了。
“食古不化,冥顽不灵!到现在了,还想害人?”
苏然抬手一招,那个带着断手的黑色圆球,也落入了苏然的手中。
“这就是九幽教养的噬魂兽吧!”
苏然手中白光闪烁,那个黑色的小球,突然表面脱落,一个婴儿拳头大的黑色甲虫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甲虫苏醒的那一刻,直接朝着苏然的手腕咬去。
但下一刻,苏然手中白光打坐,虫子发出吱吱的惨叫声,瑟瑟发抖,动弹不得。
苏然看了一眼这个甲虫,嘲讽道:“这就是你的底牌?一只防御力可以和筑基期修士一较高下的虫子?若不是我搜过那灰衣老道的魂,我还真不认识这东西!”。
“不过,话说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苏然好奇的看着张氏。
他之前还以为这只虫子还在王家庄,所以才告知了青岚宗的那个叫凌云的弟子。毕竟,那个灰衣老道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想到,这虫子竟然在张氏的手中。
张氏眼神灰败,死死的盯着苏然。
苏然无视了对方那凶狠的眼神,而是翻看一个摆件,又像是看一件古董一样,翻来覆去的看。一边看一边说道“书上说,噬魂兽是来自九幽深渊的魔种。成年的噬魂兽不仅攻击力强大,防御一流。更重要的是,噬魂兽吞噬掉九十九个女子的元阴灵魂后,就会极阴转阳,成就阳神。上古时期,噬魂兽可是香饽饽一样的存在。有些高手神灵靠着圈养噬魂兽,收割阳神,成就自己的元神大道。”
张氏闻言,脸色剧变。
“不过,有个秘密你或许不知道!”苏然看着苏然道:“这种虫子是九幽魔种,是可以寄居在人身体里的,影响人的神志,最终操控人的灵魂!你以为的走运得宝,实则却是这种虫子选择了你。你以为的时来运转,不过是入了魔而已!而今你油尽灯枯,应该是已经控制不住这只虫子了。所以,你选择了夺取我的气运!”
话说到这里,手中的甲虫突然活泛起来,竟然埋头想钻进苏然的血肉之中。
苏然手中白光大作。那白光,是凝练显化后的浩然气。
浩然气凝结成针,刺入甲虫的阴神,便是炼魂。
而甲虫体内,就有一道张氏的魂魄。
炼甲虫的魂,便是炼化张氏的魂。
“前辈!”张氏痛苦的躺在地上,整个身体都要拧成麻花了。她抱着头哭着道:“我错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样,我知道你喜欢小月,我让小月嫁给你。看在小月的份儿上,我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不好!”
苏然摇摇头,抬手一挥。
一道白光,直接穿过了张氏的胸口。
“很抱歉,你自寻死路!”
苏然看着张氏灰败的脸色,涣散的目光,淡淡道。
说完,张氏的身体如砂砾一样开始脱落,最后被山间的一道清风,吹散在了天地之间。、
身魂俱灭!
这便是元素修行者的强大!
天地由气凝聚而成。
生灵由运层次不同。
气运决定着天地生灵。
这是整个大陆修行界的共识,也是权威。
但极少有人知道,气是由元素组成。
元者,无也。
素者,一也。
元素便是初始。
窥探本源,禁忌之道。
苏然深知这种法门的强大,所以他借用了儒家的浩然气的外壳。
苏然不知道张氏活了多久。
但以他的推算来看,张氏的年龄至少在二百以上。
而张氏的儿子,也就是苏然的大哥苏明,应该也是一个修行者。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直到刚刚苏然才想起一件事。
那就是身体前主人留下的记忆深处中,他小时候的苏明和他长大后的苏明,容貌全无变化。
“身体前主人恐怕不知道,他以为的平平无奇的家里,竟然只有他一人是个普通凡夫。其他人,如父母,哥哥,嫂子竟然全是修行界中人!”
至于从张氏说的那些话,一大半是真的,另一小半是假的。
比如,身体前主人的身世是真的,柳晴月的来历,也是真的。张氏和她师兄的爱恨情仇也是真的。
至于她剩下说的那些话,都是她胡扯出来的。
比如,在苏然入道后,张氏其实绝大多数是清醒的。
这当然不是张氏善于伪装,而是苏然在看书修行时,会自然的引动天气元气聚拢。
于是七里香酒铺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一个小小的洞天福地。
在这种环境中生活,别说是得了失心疯的张氏,就是个傻子都能拥有三天清醒。
还比如这只噬魂兽的由来。
张氏说的是她偶然得来。但实际的情况是,某一天张氏清醒了,然后她的床头上就多了这么一颗蛋。
所以,不是张氏得到了噬魂兽,而是噬魂兽找到了张氏。
而噬魂兽找到张氏,是其天性的引导,因为张氏身边有让它动心的目标。
炼魂之后,苏然知道了噬魂兽的目标。
柳晴月!
……
山谷,马车旁。
柳晴月焦急等待着,时不时的看着山坡上的动静。
终于一个人影出现了。
柳晴月心头一喜,连忙上前一步。
但很快,她又停了下来。
因为,她只看到了苏然一个人下来。
“她去了!”
苏然平静的说道。
柳晴月闻言,美眸中最后一丝期待,化作了虚无。
她抿了抿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
其实,之前婆婆清醒的时候,她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没想到的是,竟然这么快!
“她阳寿耗尽!!”
苏然犹豫了一下,依然说了一个能说得过去的谎言:“羽化而去!”。
“羽化?”
柳晴月的眸子微红,咬了咬嘴唇看着苏然。
“她是个修行者,你知道吗?”
苏然问道。
柳晴月眼神茫然。
“只是修为不高!没有入道!所以,仍免不了一死!”苏然轻声说道:“此地,是她夫君和她嫡子的葬身之地。所以,她选择了此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她走的很安详!”。
苏然想了想,还是给张氏的一生,描上了一段体面的结尾。
当然,过程也许不那么美好。
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柳晴月觉得好就行了。
……
车子再次上路,前往文州。
苏然赶着马车,回头看到柳晴月竟然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块白布。手脚麻利的剪了两朵白花。
“你哪来的这些?”
苏然吃惊的问道。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拿上了!”柳晴月美眸黯然:“那时候,我便感觉娘亲恐怕……”
她抽了抽鼻子,捏着一朵小白花,看着苏然道:“你长衫脱下来,我给你缝上!”
“额,不用!”
苏然接过那多小白花,又抢走了柳晴月手中的缝衣针。
“哎……你……”
柳晴月眼睁睁的看着苏然抢走了自己的针线,嘴唇抿了抿,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苏然低着头,三两下扭了一个别针出来,将小白花别在了胸口上。
“张氏,小爷我够对的你起了!”
苏然拍了一下小白花,心中暗暗说道。
“额,你怎么了?”
苏然见柳晴月气鼓鼓的看着自己,一头雾水的问道。
“无事!”
柳晴月摇摇头,收回了手。
随后,她又从包裹里,取出了一根缝衣针,准备将小白花缝制在自己的胸口上。
抬起头,见苏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胸口上的小白花。
她想了想,又把小白花缝在了领口上。
“你觉得娘,是个什么的人?”
苏然咳嗽一声,试探着问道。
“很好啊!”柳晴月轻声道:“她对我很好!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苏然说道:“就是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
柳晴月心中低声说道。
……
接下来的行程,算是有惊无险。
除了穿过青云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伙不开眼的山贼土匪。
这群穿得破破烂烂,手拿着木棍锄头,像是疯狂原始人一样嗷嗷乱叫的山贼,叫嚣着要把苏然杀掉,把天仙一样美丽的柳晴月拉回去给大家爽一爽。
结果,当苏然一个足球踢,将一块巨大的山石踢到他们面前后,这群土匪就一哄而散了。
十天后,一条明晃晃的江河,挡住了去路。
夕阳西下,河面金光荡漾。
马车停在河边,伊人素手搭在额前,眺望着河对岸。
虽然烟波浩渺,但已经可以看到对岸那被菊花染黄的堤坝了。
书生长衫飘飘,指着江河的对岸:“渡过这条河,就到文州了!”
“我们怎么过去呢?”
柳晴月转过头,看着苏然问道。
粼粼的波光,火红的夕阳,落在她的身上,脸上。
河上的风吹来,吹动了她的裙角,也吹乱了她的长发。
此时的她,胜过了江面上的晚霞。
苏然看了一眼,这条足有十多里宽的河,想了想道:“应该是有船的吧!”
在书中,苏然曾经见过关于这条河的描述和记载。
这条河名为文水。
传说是当年儒家的圣人,路过此地时,随身携带的水囊被打翻。那水囊中的水流出,便成了如今的这条文河。
因为与圣人有关,所以,在河边有很多勒石、上面刻着很多这千年以来文人墨客留下的诗词歌赋。
而除此之外,周朝的定海神针,修行界大名鼎鼎的文水书院就坐落在对岸的一座山上。
不过,距离此地至少有百里之遥。
书院里,文气涌动,高手云集。
作为一个瀚州数一数二的门派,自然有其规矩。
不可在文州御剑飞行,就是文水书院的规矩。任何人,任何宗门,来到文州都要守这个规矩。
所以,飞过去肯定是不行的。
只能坐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