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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亦归(1 / 1)

在破旧的小棚内,辰儿孤独地躺在冰冷的茅草席上,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棚顶破旧不堪,雨滴穿过缝隙,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身上,似那无情的泪珠般。每一滴雨水都带走了他的一丝体温,让他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凉

周围弥漫着阴冷而潮湿的空气,仿佛连风都弥漫着悲伤。巷子里的寒风呼啸着穿过小棚,带着刺骨的冷意,无情地吹拂着辰儿瘦弱的身躯。小棚顶部的茅草被风卷起,在寒风中无助地飘散

辰儿的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染红了他的衣领。他脚底的伤口一路走来不断有血往外冒出,殷红的血液在泥土中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然而,辰儿此刻已经陷入了昏迷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得发紫,微弱的呼吸声在小棚内回荡。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梦中还在挣扎,想要抓住那一丝生存的希望。然而,在这荒凉的小巷里,他只能孤独地躺在小棚内,任由风雨侵蚀

“关门关窗”

“咚——”

“睡觉上炕”

“咚——”

一位打更人缓缓从小巷的深处走来。他身穿一件深褐色的蓑衣,蓑衣上沾满了水珠。蓑衣的材质粗糙而厚重,为他遮挡了大部分的雨水,但仍有零星的雨滴从他的帽檐滑落

他的步伐虽然稳健,但在泥泞的路上却显得有些吃力。每走一步,泥水都会溅起一片水花,湿透了他的裤脚和鞋子。然而,他却一直四处张望着警惕环顾四周的屋舍,手中紧紧握着那根长长的竹棍,竹棍的一端挂着一只昏黄的铜锣,右手的鼓锤不断敲击着

不经意间,他垂下头,目光落在了脚下泥泞的小路上。那里,一串格外显眼的痕迹映入眼帘,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地上,伸手沾了一点靠近鼻子闻闻,尽管被雨水冲淡不少气味,但靠近的一瞬一股血腥直冲脑门,顿时打更人双腿发软

“这是……这是血……”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颤颤巍巍得沿着地上的血迹向着茅草棚走去

当他走到那破旧小棚前,打更人的内心不禁为之一颤。只见一个瘦弱的孩子蜷缩在地上,身体在寒风中颤抖着,身上盖着几根茅草,而棚顶不断漏着雨水,弄湿了他的衣服

他的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孩子的右脚受伤,泥土和凝固的血液包裹着伤口,此时他还没意识到眼前的孩子是谁

打更人连忙脱下蓑衣想要为他抵挡些雨水好带他回家。可等他一靠近借着月光微微看清此人的脸庞,顿时一阵厌恶感袭来

“切......又是徐家这小子......”

打更人重新披上蓑衣,捡起地上的铜锣嘴中喃喃道

“孩子,怪就怪你自己不应该存在这,你娘......”

打更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随着他走出巷口像往常一样,敲着手中的铜锣继续喊着

“关门关窗......”

随着大雨渐渐停歇,乌云逐渐散去,月亮在云层间透出了淡淡的光,仿佛是夜空的最后一声叹息。天边开始泛起一丝微光,照耀在破旧的茅草棚上

雨后的空气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和之前阴冷潮湿的感觉截然不同。微风轻轻吹过,带走了丝丝的寒意。原本湿漉漉的小巷在晨光的照耀下逐渐显露出轮廓,而那破旧的小棚也在这温暖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凄凉

“好疼......”

辰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想要睁开。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依旧模糊不清。他捂着腹部,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坐起身来,但每一动作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只记得自己睡在冰冷的茅草上,周围是呼啸的风雨声。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只知道自己的身体疼痛难忍,尤其是腹部,有千万把刀子在绞动

辰儿想要站起来,但双脚无力,他只能依靠着墙壁,缓慢地站起身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仍然在间破旧的小棚内,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雨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寒意直透骨髓

“好饿啊......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吃饭......阿娘......”

“要是阿娘还在,这个时候就能吃上美味的肉包了......“

他嘴中喃喃着,眼泪不从眼角流出

辰儿想要离开这,刚迈出一步刺骨的疼痛瞬间使他摔倒在地

连忙忍痛抬起脚,只见自己脚底板有深深的伤口,虽然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但被泥土包裹着也离化脓感染也不远了

他吃力得从自己一角撕扯下一块布,小心翼翼地擦去伤口上的泥土,刚一碰到脚底,那剧痛直插他的心扉,辰儿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好痛!!!”

这一声喊叫大到周围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吓到逃离,发出阵阵啼叫好似讲着对他的厌恶。而四周的小巷内却依旧寂静无声,没人走出房屋探望

“这声音,应该又是徐家那小子”

屋子内,一个男人正坐在破旧的椅子上,捧着一只粗瓷碗,碗里连一半的糙米都没有。桌上也只有一盘了了几个野菜,显得异常简陋而贫寒。他听着外面的惨叫,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能分辨出是辰儿

“哎,这孩子看来又是被他爹打了......”

“管他那么干什么,他也是活该”

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妻子的话,声音里带着不满和愤怒

妻子被丈夫的语气吓了一跳,她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只能听到粗瓷碗里剩下的糙米被搅拌的声音

而此时的辰儿,还在忍受着剧痛,他的伤口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心中的伤痛却难以愈合,他草草得用布条系紧就当是对伤口的处理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再次依靠着墙壁缓缓地起身。然而刚起来,一不留神头部就顶开了棚顶,顶部大半的茅草顺着他的肩膀掉落在地。辰儿愣愣看着地上,随之强忍着疼痛弯下腰捡着茅草,重新给小棚铺上

“好疼......”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右脚传来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不过多久他便走出村子来到一两旁全是田地的小路上。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刃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那片曾经充满生机的田园,此刻在他眼中却显得如此刺眼

周围是一些和他年纪相仿的孩童,原本在树下嬉闹的他们看到他这副模样,纷纷跑到他面前嘲讽讥笑起来

“看啊,那不是徐家那小子吗?怎么又受伤了啊”

“哈哈哈哈,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他那酒鬼爹又发狂了,给他打了一顿,又被赶出家门睡觉吧”

“全村都知道他娘和别的男人跑了,现在连他爹也不要他了,真是个可怜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着这些话,辰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的眼中充满深深的无奈。紧握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和悲痛,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我娘才没有和别的男人跑了!!!”

“哈哈哈哈哈,你娘没和别的男人跑了,那为什么你娘不在你身边呢,你看我们的娘可都在那呢“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直插他的心脏。他的眼角瞬间开始湿润,但仍旧倔强地抬起头,不让泪水滑落,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却哽咽到无法出声

“呦,徐家这妖怪是要哭鼻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快看啊妖怪要哭鼻子了”

随着其中一位孩童的喊叫,几人瞬间围了上来,辰儿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强烈的恶意包围,那些孩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嘴里里的话变得刺耳。想要试图推开他们,但他的力量似乎已经耗尽,他的身体摇晃着

“走开!”

他嘶嘶力竭地喊道,但他的声音被淹没在嘲笑声中

“妖怪,妖怪,哭鼻子……”

孩子们围着他,用手指指点点,他们的笑声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他的心中

“我才不是妖怪......”

辰儿愤恨得推开眼前的人,他拼命地朝着远处跑去,每踏出一步,疼痛就像电击一样传遍全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被推倒在地的男孩连忙起身,跑到他的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你个小怪物,和你娘一样都是妖怪,你们全家都一样的坏”

一瞬间,这巨话击破辰儿的心理防线,挥起拳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对方的脸上呼去,将其打得摔在地。其他看热闹的孩子见状,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惊讶看着眼前的辰儿

“你们才是怪物,你们才全是怪物!”

辰儿声嘶力竭地喊道,他的声音在田野上回荡,仿佛要撕裂这片寂静的天空

被打倒在地的男孩捂着脸,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这个一直被他们欺负的辰儿,竟然会反抗从前无论如何欺负都默不作声

摔倒在地的男孩连忙爬起身朝着一旁田地内正在收割的男人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哭道

“阿爹......呜呜呜呜呜........阿爹,徐家的怪物打我了......”

正在秋收的男人转头一看,看到自己的孩子哭泣,男人的眉头紧皱,他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辰儿身上。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辰儿,每走一步,他的怒气似乎就增加一分

辰儿看着男人走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双腿因害怕而不听使唤,想要逃跑却无法动弹

“你这小怪物,和你那妖族的娘一样坏”

男人说着走到辰儿的面前,抬起脚就狠狠地踹去。辰儿想要躲避可却慢了半拍,男人的脚直直踹到自己的肩膀上,只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一般。他躺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能无助地蜷缩着

“你娘不是个好东西,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人和妖杂交的畜生罢了......”

还不等男人说完,他便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强烈的冲击。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向后倒去,顺着小斜坡翻滚在田地里

在周围看热闹的孩子们看到来人,纷纷四散而逃好似见到瘟神般

“尼玛的,哪个畜生撞老子”

男人捂着脑袋,爬起身看见位和辰儿年纪相仿的小孩,他只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粗布衣裳,衣服上处都有破洞只有几处才有补丁做了遮盖

“尼玛小乞丐你不想活了啊”

说着男人脱下草鞋,就朝着小乞丐扔去,草鞋在空中划过,直直砸在他的脸上

草鞋突出的尖刺瞬间划破脸颊,小乞丐顾不上刺痛的伤口,连忙拉起在地上的辰儿逃离

辰儿刚被拉着迈出几步,就感到脚上的疼痛如针扎般刺入心扉,每一步都像踩在锋利的刀刃上,他紧咬着牙,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但疼痛却像潮水般不断涌来,让他几乎无法站立

“你先跑吧,我跑不动了......”

小乞丐见状,急忙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辰儿,见到他满脸虚弱脚下有着鲜血溢出。便迅速蹲下身,轻轻托起辰儿的脚,只见布条已被鲜血染红,伤口深可见骨,显然已经严重受伤

二话不说,小乞丐连忙将辰儿背起身,继续向前跑去

“有本事你们别跑......俩畜生”

男人愤怒地喊着,紧追不舍,想要抓住这两小东西。他双手握拳,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然而,愤怒并没有给他带来力量,反而让他失去了平衡。刚跑没两步,他的脚步就有些凌乱,紧接着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向前扑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愤恨不已内心暗道:你们两个小畜生,进出村子就只能经过这,我不信你们不回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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