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咣当”
囚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的萧强一阵阵恶心。
得亏对面披头散发满身是血的囚友撕了一块袍子,垫在他枕下,否则,肯定要磕出一个包来。
只是,这人貌似是个话唠,一路上唠叨个没完,听得他直翻白眼。
“道友面生的很,不是我封江城的修士吧?”
“莫非是云游的散修,唉,你不该如此鲁莽的,不该单枪匹马起来劫囚车的!”
“这帮南蛮子狡诈的很,每一队中都藏了两名筑基修士,坑的就是你这样的义士!”
“可惜了你这一身的修为,竟然被其废去,唉......,可惜了!”
皱着眉头,他想堵上耳朵都做不到,感觉像无数的苍蝇在耳畔嗡鸣。
“唉,这些人也太狠了,废了你的修为不说,竟然还封禁了你的经络关节,不让你说话,畜生呀!”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余化,封疆城辛大帅手下参将!”
“我跟你说呀......”
嗡嗡嗡......
实在是拿此人没办法,他只能掩耳盗铃般的闭上了眼睛,自当没有这个人,倒真是感觉好了一点。
心慢慢静下来,他默默复盘今日之事,思考对策。
从余化这个话痨嘴里,他大概明白了一点儿现在的时局:自己被卷入了战乱当中!
此处名为封江城,是一个名叫三宗国的国家的边城;
十天前,位于南方的南华国,发动了对封江城的突袭,一夜破城;
之后,便是对封江城残余的修士与百姓的搜捕,而他们这一行,正是其中一支被押送的俘虏;
目的地,就是位于南华国的最北边的破江城;
至于最后的处理,被送去挖矿,当作可重复利用的‘灵石’,成为强者的奴隶,甚至是被斩杀祭旗,都有可能。
想到了这里,他不由暗暗叫苦:
早就猜测梦中世界非同凡响,自己之前的想法也只是苟起来当个两界倒爷,至少先猥琐发育一波再说;
没想到,上来就遇到这种情况,大门这链子掉的可真是时候呀!
吐槽归吐槽,办法还是得想。
最好的,就是依靠大门离开,但是,大门何时有反应,完全看运气;
那么,就需要自救了!
反抗是不现实的,起码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反抗=找死;
那就只能想办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打消南华国这些南蛮子对自己可能出现的杀意;
如此,首先就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信息,其次,找到说服光头佬或龅牙妹机会;
这两点,都需要自己先能开口才行。
所以,晚饭的时候,就是自己最好的机会了,必须得抓住!
初步有了定计,他心中不再那么慌乱了,终于也有心情听一听余话痨的废话了,顺便也观察一下这个世界,到底与地球有多少区别。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的路途中,他耳畔听着老余的唠叨,目光不断的打量,发现这个世界,的确比较原生态;
一路走来,大几十里地,不仅没有看到任何人烟迹象,甚至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两侧,长满了巨树,而且,还时不常的窜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叫唤两声,又钻入了丛林中。
其中,一只半人高的猫科动物,被余化称为‘疾风狸’,行动快如闪电,留下道道残影,突袭了队伍中段,并杀死了两个甲士,且全身而退;
光头佬与龅牙妹齐齐出手,半空中术法光华乱闪,都没能留下此兽,速度的确是快的一批!
如此一路行进,终于在黄昏时,赶到了一处宽阔的峡谷,依山傍水,正好扎营。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了队伍的全貌,大约三四千人的样子;
其中,凡人青壮俘虏,就占九成左右,被绳索串联在一起,由数百士兵看押,圈禁在营地的中央;
此刻,他们每人分到一块黑黢黢的婴儿拳头大小的食物,看起来就难以下咽的模样,但却被他们抱在手中,啃的津津有味;
剩下还有十多架囚车,装着连他自己在内,共四十多人,各个带着‘项圈’、‘手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偶尔有一个还算注意仪表的,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就在他期盼当中,送饭的人,终于来了。
一名身着灰袍,披头散发且目光冷厉的青年,握着一个瓶子,走向一众囚犯。
来到第一个囚牢前,他看了看里边的三个修士囚徒,淡淡开口:
“自己来,还是我帮忙?”
三个修士二话不说,齐齐张开了嘴巴。
而后,他随手一弹,三道光华,落入三人口中,不见了踪迹。
“不会吧?”看到这一幕,他隐隐有了猜测,暗道自己的计划,恐怕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了!
果然,第二车、第三车依旧如此,只是有个不肯张嘴的,被青年捏住喉咙,强行塞一颗,并赏了那人两巴掌。
终于,到了他们车前,青年却是没有询问,直接捏住了余化的喉咙,直到余化憋的满满脸通红,眼球突出之时,这才弹了一颗药丸进去,哈哈哈大笑起来。
“混蛋,你个区区中阶练气士,竟敢如此羞辱老夫,你等着,等着!”
气的嘴唇哆嗦,余化恶狠狠的瞪着披发青年!
青年却是翻了个白眼,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欺负的就是你这种‘前辈’!哈哈哈,你能奈我何!”
嘲讽了两句,又赏了余化两巴掌,这青年才走到萧强跟前,瞅了一眼,撇嘴道:
“居然被师傅给废了修为,算你走运,就不收拾你了!”
说完,直接捏开他的嘴巴,轻轻一弹,将一个圆轱辘的东西,弹入其中。
此物一进入腹部,一股奇异的力量就升腾起来,原本还有些饥饿的肚子,瞬间就有了饱腹感,吃不下任何东西去了。
“唉......果然是传说中的辟谷丹!”
哀叹一声,他十分无奈,这让他如何去忽悠对方呀!
旋即,在他幽怨的眼神注视下,青年走去了下一辆马车。
一时间没了主意,他放弃了挣扎,躺在那里,默默感应大门,祈祷大门早些恢复。
可惜,直到深夜,他都困了,大门依旧没有动静。
随着几个篝火的火焰渐渐暗淡,整个营地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只有周围山林间偶尔的虫鸣兽吼,与小河中哗哗的流水声。
“呼噜~~~,呼噜~~~......”
正睡得香,耳畔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鼾声,他不得不睁开了眼睛;
朦胧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余化的鼻涕泡,随着鼾声,忽大忽小......
“艹,修士也打呼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