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烈从礁石上跳下,跟随卓玉岩向岛上走去。
一路所见崖余岛上,都是苍翠的树木,还有各种奇花异草、珍禽异兽。
魏烈忍不住赞叹道:“真是人间仙境!”
卓玉岩笑道:“此处还算是灵秀之地。若说是人间仙境,却还差得远呢!十洲三岛各处神仙洞府,才真算是钟灵毓秀的仙境。”
两人说着话,沐浴着海风,不知不觉间加快脚步。
走了大约几里路,突然一声鹤唳从天而降。
魏烈抬头,看见一只红顶白羽的仙鹤衔着一棵灵芝从云端翔落。
卓玉岩一招手,那只仙鹤就稳稳地落在他的肩头。
魏烈露出艳羡之色,伸手想抚摸一下那只仙鹤。不料,那只仙鹤十分骄傲,伸出坚硬如铁的长喙就向魏烈的手琢去。
卓玉岩喝斥道:“孽畜,不得无礼!”
那仙鹤听到喝斥,才缩颈低头,任凭魏烈抚摸它的毛羽。
魏烈跟着卓玉岩走过一片树林,转过一座小山,眼前豁然开朗。
花木葱茏之中,隐隐绰绰散落着几间木屋。
周围清幽寂静,阒然无声,偶尔传来几声悦耳动听的鸟叫。
魏烈不由赞叹道:“好个所在!真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卓玉岩邀魏烈坐在一架绿藤之下,对肩头的仙鹤说道:“把朱果全都摘来。”那仙鹤展翅飞走,不一会儿衔着几枚朱红的果实飞来,轻轻放置在两人身上的石桌上。
卓玉岩说道:“我平素吸风饮露,采气炼剑,已有数百年不火食了。”
说完,卓玉岩指着石桌上的朱红果实道:“此为‘朱果’,于修道炼剑极为有益,你可多吃一些。”
魏烈拿起一枚朱果细看,只见颜色鲜红,形状像是西红柿,又像是桃子。凑到鼻尖上一闻,只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魏烈咬了一口,甜蜜的汁液瞬间充溢了口腔,十分甘甜可口。
魏烈一口气吃了六枚朱果。
石桌上还剩一枚朱果时,魏烈有点不好意思,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卓玉岩笑道:“这个也吃了吧!朱果大有益于炼剑,寻常人想吃也吃不到。”
魏烈不再客气,拿起那枚朱果就吃。
片刻之间,七枚朱果全部进了魏烈腹中。
魏烈略微感到饱胀,轻抚肚皮笑道:“这朱果汁液甘美,果肉鲜嫩,真是好吃!”
卓玉岩笑道:“这朱果极为罕见,崖余岛上仅有一株朱果树。四百年来,也只长了这七枚朱果。”
魏烈深感不安,歉然道:“这……岂不是全被我吃了?晚辈没想到这朱果如此珍贵。”
卓玉岩笑道:“无妨。你是福缘深厚之人,这几枚朱果被你吃掉,也是得其所哉。”
魏烈刚要答谢,突然感觉气海之中真气沛然,接着快速散布至全身经络和四肢百骸,真气急遽流转,有不可控捉之势。
魏烈大惊,急忙以“四毋剑”心法运转周身气血,但气血运转速度之快超出魏烈想象。
魏烈骤然感觉五内如焚,真气不断膨胀,似乎要炸裂一般。
魏烈有些惶恐地看向卓玉岩,眼神中充满疑惑。
卓玉岩笑道:“朱果凝聚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寻常人吃一枚即可身轻体健,寿延百岁。习武之人吃一枚朱果,能增长二十年功力。修道之人吃一枚朱果,能助其采集先天一炁。你连吃七枚……”
魏烈忍不住问道:“连吃七枚怎样?”
卓玉岩道:“连吃七枚,能助你外固内壮,心静神安,存深养熟,使内外三宝浑化归一,筑就剑仙之基!”
魏烈道:“筑基?”
卓玉岩道:“正是!练剑莫先于炼气,炼气首在于存神,存神之始功,根于固精。而后决七情、断凡息,精、气、神浑化而至于纯阳,此之谓剑仙之筑基!”
魏烈道:“我仅凭吃了七枚朱果,就完成了剑仙筑基?”
卓玉岩道:“不错!”
魏烈道:“这……这也太容易了吧?”
卓玉岩道:“要不说你是福缘深厚之人。我在这崖余岛修炼已有八百余年。历经艰辛,勘破生死,用了四百余年才完成剑仙筑基。而你不过片刻之间,吃了七枚朱果,就已经完成剑仙筑基了。”
魏烈道:“那前辈当时为什么不吃朱果以筑基呢?”
卓玉岩笑道:“我初到东海崖余岛修炼剑仙之时,此地尚无朱果树。待我苦修四百余年完成剑仙筑基之时,自蓬壶而来的一个仙人在此地种植了一株朱果树。他说再过四百年,这株朱果树会结出七枚朱果。到那时,自有魏烈来此。让他将七枚朱果吃掉,完成剑仙筑基。换言之,这七枚朱果本就是为你而结。”
魏烈震惊道:“为我而结?……蓬壶仙人?……四百年前?”
卓玉岩道:“正是。”
魏烈道:“这……这怎么可能?我今年才二十二岁。怎会有蓬壶仙人在四百年前就断定我会来这里?他又怎会专门为我种植一株朱果树?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卓玉岩道:“那蓬壶仙人修炼已有数千年,已能窥破天机,知过去未来。他在四百年前就算准你会来到东海崖余岛寻我学飞剑之术。因此,先在此地种植一株朱果树,待四百年后,刚好能长熟七枚朱果。你吃下就能完成剑仙筑基。”
魏烈悚然心惊,颤声道:“这么说,我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此生命运是注定的?”
卓玉岩摇头道:“非也!宇宙之间,有定数,也有变数。即使是仙人,也只能预知未来之定数,而不能窥见未来之变数。所谓命运,是定数与变数之纠葛变化,就算仙人也不能完全看破,更别说安排命运了。”
魏烈稍微感到心安,只觉四肢百骸舒畅无比。略一凝神,竟然能内视己身之周天,不禁又惊又喜。
卓玉岩笑道:“内视周天,凝聚先天一炁,修炼金丹,方能以神御气,以气御剑,进而成就金丹剑仙。”
魏烈大喜过望,道:“前辈是说,我有望成就金丹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