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清县位于两清河之畔,依山傍水,人杰地灵,是远近闻名的鱼米之乡,共有三绝名闻天下。
一绝,大靖对外开放的最大港口。
二绝,风流才子聚集地,史上出过许多丞相。
三绝,两清河上的画舫。
而说起这两清河画舫,那就不得不提艳名远播的五位佳人:云烟儿,秦丝丝,绿如玉,琴画,以及白水溪。
她们五人色艺才气俱佳,分属于两清河上五条不同画舫。传闻见她们一面需掷百金,与之对弈喝酒需千金,若是想一亲芳泽……有钱也行不通。
但寻常百姓想见佳人,倒也还另有法子。每逢初五,五条画舫都会当众比试一番,由五位佳人打头阵,分别比试琴棋书画,拔得头筹的画舫,当月可占据两清河上最显眼的位置。
因此每月初五,两清河畔可谓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那平素卖馄饨的摊贩都恨不能多长十只手。
这日又逢初五,华灯初上,两名少女提着用蓝布盖着的竹篮出现在两清河畔,用一锭银子贿赂了龟/公,得以上船做买卖。
两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鱼莺和秦梦归。
那日她们从京城出来就一直向东而行,途经两清县时听闻五画舫夺魁之事,秦梦归眼前一亮,当即拍板在两清河住下。
一来两清河离京城不至于太远,约莫三千里,方便她探听京城里的消息,随时做好准备。二来她要赚钱,必须在个经济繁荣之地找好商机,才能让手里的钱生钱。三来两清河畔的烟花之地,正是这个商机。
“秦姐姐,我们真要卖此物么?”鱼莺悄悄掀开蓝布瞧了眼竹篮里的东西,俏生生的小脸红成一团。
那是昨夜她和秦梦归熬夜缝制出来的东西,用铁丝,棉花,花布缝成很奇怪的形状,尤其是穿的地方更是让她难为情。
“你放心,它肯定能赚大钱。”秦梦归信心十足地挑了挑眉,拉着鱼莺从人群穿过。
画舫上人虽多,可那些满目春光的男子看到秦梦归,都是极为嫌弃地让开条道。
因着秦梦归担心朝廷张贴了通缉她的画像,因此她露面都会戴上面纱,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在脸上画了道从眉骨到下巴的逼真伤口,拉紧头皮改变了眼睛弧度。
总之,这是张戴着面纱也掩不了丑,甚至有些恐怖的脸。
“十两就让我放你们进去?”扎着小辫的女童嫌弃地把秦梦归的银子推回,鼻孔往上一扬,“我家小姐不是云小姐那般头牌,自是受不起千金,可二十两也该值……”
“下贱胚子!”下一瞬,一双染着凤仙色蔻丹的纤纤玉手一巴掌扇在女童脸上,她的小脸顿时肿得像泡了发面的面粉。
身姿纤细,脸小如杏仁的女子靠在门板上,她五官极为好看,只身子瘦弱极了,看起来甚是单薄,胸前也一马平川。
她弹了弹手中的水烟袋子,狭长的丹凤眼往上一挑,唇角噙着抹冷笑:“我也知道在我这儿委屈你了,不如我厚着脸皮给你求个高枝儿去?啊,就云丫头那儿吧,头牌。”
“小姐,碧玺嘴拙,碧玺不是……”名唤碧玺的女童忙不迭跪下,用力扇着自个儿嘴膀子,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忿,若不是……若不是她生得不好,她又怎会沦落到来服侍这个再也不能翻身的过气歌妓!
女子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在碧玺身上踹了个窝心脚,碧玺小小的身子往后一踉跄,竟直接从过道滚了下去:“拜高踩低的东西,想当年……”
说着女子吐了口烟圈,眼眸迷离起来。
想当年她可是两清河上最红的歌妓,现下的两清河五艳见着她,都要恭敬地称一声“玉姐姐”,多少人为见她一面,不远千里赶来。
那时的她脸若银盘,身若白玉,皮肤比奶油还白亮丝滑,丰韵身姿加一身红衣在月下舞动,是两清河上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只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突然染了怪病,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整个人小了两三圈,瘦得再撑不起那身红衣。
画舫老板怜她多年来劳苦功高,终究不忍把她卖出去做什么八房十房,遂扔她在画舫最偏僻的角落自生自灭。
“小姑娘,你们来错地方了。”女子掐掉水烟,微微挑眉道,“一个无人光顾的歌妓,没闲钱买你们的小手帕小香囊。”
说着她就要转身关门。
“且慢。”秦梦归轻笑一声,在心里归纳了一番她之前花十两打探到的消息,用激将法道,“玉卿姑娘就不想东山再起么?曾经的你可是无数男儿心中的白月光。”
玉卿手一颤,眸中闪过不甘。她何曾不想,从小日夜苦练,舞与曲早已刻入她的骨髓,她就是为舞而生。可自从染了怪病开始,她再也跳不起来,一块薄薄的搓衣板,谁愿意看呢?她自个儿都不愿照镜子。
她不是没试过每□□着自己吃下无数油腻的肉菜,但她就是偏生就是越来越瘦,曾饱满圆润的胸,如今还比不过一个女童。
“其实胸嘛。”秦梦归掀开竹篮,拿出个塞了很多棉花的铁丝胸衣,眨眼道,“垫一垫也就有了。”
“这是何物?”玉卿看着那与胸有些相似的物件,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胸衣。只要穿上它,玉卿小姐的身材肯定超完美,大胸细腰,骨感美!”秦梦归把胸衣塞到玉卿手里,“至于舞么……有一种瘦削轻盈之人跳的舞,也很不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