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吾撑着手起身，定定看了秦梦归半晌，终究还是微不可闻地笑了笑，轻轻拉过棉被替她盖上，放轻脚步出了里间。
“喜欢无花果么？”
翌日。
秦梦归醒来时，文景吾破天荒地还在。
她惊喜地光着脚跑到给土豆浇营养液的文景吾面前，捂着嘴道：“早上好，皇上！”
“先去洗漱罢。”文景吾仔细检查着土豆苗，见生长状态没有异状便往外走，“朕要上朝了，你用完早膳后，小六会陪你出宫。”
闻言秦梦归一脸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直到确认不是幻听，她立即开心得跳起来，慌忙奔过去洗漱用膳，整个过程没超过一盏茶。
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小六把准备好的太监服递给秦梦归：“请秦姑娘换上这套衣衫，方便掩人耳目。”
秦梦归微微蹙了蹙眉，苏凤鸾的身子可是一个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十八少女，扮宫女还差不多，扮太监不会被发现么？
等等！好像唇红齿白，细白嫩肉的小太监确实也没什么不对？
“好！”秦梦归接过太监服，换好后出来瞥了眼依旧戴着面纱的小六疑惑道，“小六你与我一同出宫，戴着面纱会不会太显眼了？”
“属下自然会取下面纱。”小六目无波澜地说完，下一刻便动作利落地揭开了面纱。
那是一张平凡到扔大街上，能找出好几张相似容貌的大众脸。不是很丑，却绝称不上好看的男人脸。
可小六明明是女人。
两人顺利出了宫，又换上一套常服后，小六才带秦梦归往热闹地方走。
一到市集，秦梦归像匹脱缰的野马般，这里逛逛，那里买买。在路过一栋名叫曲舞阁的小楼时，她拉住往前走的小六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小六看了眼小楼，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秦姑娘，那里是烟花之地。”
“就是知道是烟花之地，所以我才想去！”秦梦归的眼眸亮了起来。以前看穿越剧或者穿越小说里，女主总要女扮男装去青楼晃一晃。她不去体验一把，以后画到类似情节时，无从下笔啊！
“……”
两人一进去，一个略施粉黛的妇人便迎了上来，不同于一般青楼酒肆的老鸨，此妇人看着极为亲切，保养得又恰到好处，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范儿。
妇人看了两人一眼，不卑不亢道：“两位小爷，看着眼生，是新来的罢？”
“正是正是。”秦梦归咳了咳，指着脸色黑成锅底的小六道，“我们两兄弟初来京城，不知这儿可有什么好玩的节目？”
“自然是有的。”妇人弯起嘴角，“只是两位小爷是外地贵客，恐不知曲舞阁的规矩，咱们这儿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不过比起姑娘，‘忘忧酒’也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呢。”
“那赶巧了。”秦梦归对着小六眨了眨眼，掏出一锭金元宝放到桌上，“我们啊，还真是只买艺和酒。”
曲舞阁是京城一家不算很出名，却又有那么一点名气的青楼。里面的姑娘全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
但最出名的，却不是那些琴舞双绝的姑娘，而是她家老板所酿的“忘忧”，浅粉色的一杯酒下肚，多大深的忧愁都能一觉无梦睡得天大亮。
“忘忧”一端上来，秦梦归的鼻翼便翕动起来，一股淡淡的酒香迎面而来，带有一点桃花的气息。
秦梦归抬起杯子抿了抿，味醇而不腻，齿颊留香，她眼睛亮了起来：“好好喝！小六，你也喝一点吧！“
小六摇了摇头：“出任务时，属下不……”
话没说完，她唇上便沾到了花香味的酒，而一旁的秦梦归举着杯子，眼眸里闪过抹狡黠：“小六，好喝吧？咱们是出来玩，不是……”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小六直愣愣地倒了下去，她不由得咂舌道，“抱歉啊小六，我不知道你竟然一滴酒就能醉……”
“呵。”这时秦梦归身后响起一声轻笑，“他可不是醉了，而是酒里有‘醉梦’，没有两个时辰，他是不会醒的。”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那么像……
秦梦归心里“咯噔”一声，迟疑地回过头，只见靠在梁柱上，衣衫不整，嘴角还有几丝暧昧痕迹的男子。
可不就是温文儒雅，哥控，苏凤鸾的未婚夫，五王爷文鹤书！
“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了，我的好王妃。”文鹤书慢慢走过来，似笑非笑地俯视着秦梦归。
奇怪，总觉得文鹤书的画风好像不太对啊……秦梦归眨了眨眼睛，在她的脑海素材库里胡乱搜了个理由，正待胡诌，她就感觉胸口一痛，一股黏腻而又温热的液体从她胸口喷了出来。
“是个美人儿。可惜……”文鹤书抽出泛着红光的冰刃，嫌弃地把刀身上的血在秦梦归的衣衫上擦了又擦，“是他的人。”
秦梦归嘴巴微张，像条濒临死亡的鱼般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可她很快还是倒了下去，直到咽气，也没问出那句“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