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从这边下。”
安以宁向老天发誓,在那一刻她可绝没有自我感觉是被王子伸手挽留住的美人鱼,最多是一只被人揪住尾巴不断张大腮大喘气的可怜鲇鱼。而一回头看见程季航脸上茫然不知何事笑得温柔又开心的少年式灿烂笑容更只能直觉性地加大一脚踹出去的力度。
不管怎么样,她经“被迫又从司机席上转向爬回来、撞进帅哥怀里、狼狈地向要为落在地上的双脚找一个落脚点、极力避免在几乎贴面的距离下吻上这位全然不知道‘智商’两个字该怎么写得迷煳boss、忙于从他身边挤出去却被反手拉住十指紧扣向前走”等几个步骤后,终于跌跌撞撞进了建筑的门厅。
建筑外墙主要是由玻璃和钢铁建成,造型天马行空却又极具现代艺术精髓,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外体折射出变幻的光芒,犹如被精心切割每个割面都美轮美奂的钻石。
有仿佛海军陆战队全副武装的制服小哥站在大厅里,,还不止一个。
安以宁很快被住宅区的精英防护吸引了,张大眼睛顺着他们耳朵上的线圈、后腰的对讲机和电击棍、沉重的深色军靴看了一遍,深感其秀色可餐。
季航平时大多从地下停车场直接上去,就算偶尔从正门进也都和在公司一个模样,目不斜视冷漠高傲地扬着头径自往里走,绝没有注意保安的情况。
可今天因为高烧把脑子烧坏了,温柔得简直可耻,不仅给了微笑着致意“程先生”的前台一个甜甜的笑容,还颇有耐心地陪着安以宁慢慢走给了保安一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注目礼。
所以说,专业的人就是不一样。工作在这个小区的安保虽然从没有这么被人**裸打量的经验,也绝不怯场,仍和国旗班守卫一般站得好似棵小白杨,裤缝线都没动一下。
走过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的前厅,安以宁惊讶地发现这里的电梯比公司的还要高级,居然要虹膜扫描过才能打开。
建筑楼层并不高,很快他们就到了顶楼,电梯门打开直接就是用户的家。
很显然,顶层也同样是复试设计,天花板挑得很高,一整面防弹玻璃墙正对着小区内部漂亮的喷泉和修剪良好的广阔草坪。奇怪地是,照射进来的正午阳光却仿佛被自动调节过,降低了两个亮度,房间里明亮却不刺眼。
整栋公寓采取开放格局,所有内部墙体都被拆除,装修色调是绝对的纯白,她能看见king-size的床上铺着柔软蓬松的白色床品,以及床头那一盏精致的白色蒂芙尼落地蘑菇灯。
公寓面积很大,地面铺着冰凉的大理石,纯白柔和的装潢看上去仿佛身处云层一般。
她站在电梯门口,目瞪口呆,迟迟没有迈出步子。
程季航一手拉着她,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微微侧着头微笑着陪着她站着,又温柔又漂亮,简直像个天使,就差从后背缓缓张开的巨大羽翼了。
好不容易安以宁才缓过神来,她绕着king-size的床走了一圈,又走了一圈,终于没忍住,“这里的房子是不是很贵?”
程季航有点愣住了,他点点头,“大概吧。”
“所以你就没钱买剩下的家具了对吗?”
不然这上千平米的公寓里为什么会除了这张床和这盏灯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又扫了一眼空荡荡如同教堂大厅般宽大的室内,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这间看起来每个细节都极尽完美的公寓里真得什么都没有!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没有书架,没有厨房,没有桌椅,没有刀具没有杂物没有一张纸没有一粒灰尘!
季航屈腿在床上坐下,“我不大带朋友回来,所以家里简单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