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垂着眼皮静了数秒,蓦地一转身,抢过了之前搜身时被绑匪丢在木桌上的柳叶刀。
“你想干什么?!”还半蹲在箱子后的绑匪霍然站了起来,口气变得急促,“我警告你,你不要做傻事。”
另一名绑匪也迅速把枪口转了回来,指向他的眉心。
叶然却对两人如临大敌的举动视而不见,右手扬起柳叶刀,勐地向下一戳。
雪亮的光芒把混沌的黑噼开了一道裂缝。
“啊!”一名绑匪厉声唿喊。
令一名绑匪也不由耸然变色,头套后的肌肉瞬间绷紧。
叶然却依旧是一派闲适,“够了吗?”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他任由柳叶刀把自己的左手手掌钉死在桌面上,若无其事地问。
小窗后的眼睛发直,愣愣地望着慢慢溢出的血色液体流到苍白的掌心,流到油腻肮脏的桌面,再“啪嗒”一声流到地面,竟
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就是还不够了。”叶然眉毛也不抬,反手拔出柳叶刀,交到掌心还有一个大洞的左手,直接又照原样把右手钉在了桌上。
“****!”门内的绑匪终于变色,喉结滚动,狠狠吐了口唾沫,“叶院长这么条血性汉子,我们弟兄们也不能总是缩在铁门后面做怂货。好,我就先开门!”
言毕,生锈的齿轮发出转动声,那扇厚厚的钢门慢慢被推开。
“唔唔唔!”那原本被掩在门后的声音也随着洞开的门扉传来。
之前挣扎着想要脱身的少女愈发急躁,焦急地扭着手臂和身体,几乎恨不得马上就跑到他身旁来。但绳子绑得太紧,她再多的挣扎都是枉然,她又急又怒,双腿恨恨地在椅子腿上踢了几下。
开门的绑匪也有点心烦意乱,回头呵斥了两句:“盛小姐,你还是老实点吧,别逼着我们兄弟教你规矩。”
盛欢颜咬着布条,仇恨地盯着他。
与她被绑着的乌清清双手拉住了她的手,双目却一直关切地望着几步之外的叶然。
乌黑灵巧的眼眸中,如今却全是水光。
叶然看了两人一眼,确定她们没事,这才对着开门的绑匪一点头:“多谢。钱在进门旁的那堆水管里,从铁门往东数八根,再往上数六根。”
绑匪也知道厂子门口有一大堆粗管道,没有上万根,也有好几千根,只是不知道有兄弟在后头跟着叶然,他还怎么有机会把钱藏进去。
不过,反正叶然都把藏钱的地方说了出来,那些细枝末节,也就都不重要了。
他对着那名站在箱子旁的绑匪一摆头,让他去管子里拿钱。
叶然没有再管他们动作,低头伸手去拔刀。
但由于左手掌心的伤口,气力不足,再加上血液腻滑,他握不住柳叶刀刀柄,拔了一下,竟然没有完全没有拔出来。
深埋于腐朽木桌的刀尖微微晃动,刀身在血脉中不断搅动。
极致的痛楚掠过眼底,他忍住闷哼,左手反握住柳叶刀的刀柄,用力往外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