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庭筠也破例地没有再聒噪,安静地坐在一旁,只双手捧脸,陶醉地望着她,并在琴音停止的那一瞬间,马上就站了起来,噼里啪啦地鼓掌,大声喧哗:“弹得好!弹得真好!”
盛欢颜白了他一眼:“你真得有听明白我弹得是什么吗?就乱叫好。”
徐庭筠倒确实没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顿了几秒,试探着问:“花儿对我笑,我去上学校?”
盛欢颜摇摇头,懒得再对牛弹琴,把小提琴细心地用松香擦了遍,收入琴盒。
徐庭筠虽然又丢了一回脸,但毫不在乎,又凑了上来,望着这副一看就是名家手工制作的小提琴,端详了好半晌,最后提了一个振聋发聩的问题:“这琴……很贵吧?”
盛欢颜已经习惯他的脑残风格了,只点了点头:“嗯,这是十六世纪小提琴名家最钟爱的琴,是静姨在我周岁生日时,转赠给我的。”
想起叶然那位优雅高贵而温柔的母亲,她不由有些微的失神。
静姨一向宠她,她也总是黏着她,就连她的小提琴,也是她一手教会的。自己的母亲都曾经半吃醋半开玩笑地说,欢颜那么喜欢静姨姨,不如就跟着静姨姨回去好了。
可惜,红颜薄命,静姨那么年轻,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周岁?那会儿你人恐怕都还没这把琴高吧?”徐庭筠的关注点一向这么清奇。
被他的话打断回忆,盛欢颜敲了他的头一下:“那又怎么样?你还不只是有小学生的智商,还不是一样上z大了。”
徐庭筠不忿:“谁说的,我当年可是自己考上z大的,还是状元呢!”
“你?居然是省状元?”盛欢颜简直要对他另眼相看了。
“省状元倒不是。”好在徐庭筠毕竟还没那么厚脸皮,还是坦诚了真相,“是区状元。”
盛欢颜知道徐庭筠就是h城人,而h城,作为省会,人才济济,学子们为了进入z大也都使出满身解数。“h城有七个区,区状元,其实也还可以了。”盛欢颜挺通情达理的。
徐庭筠继续摇头:“不是区域状元,是我们小区的状元。”
盛欢颜无语。
而这位着名的小区状元并不觉得这个名头有什么不对劲,依旧兴高采烈:“我听说拍卖行正好最近有一把很好的小提琴在拍卖,据说是欧洲宫廷的存货,不如我们周末去玩,我拍下来,作为你十九岁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吧,这样你就可以一血还没有琴高的耻了。”
盛欢颜却摇了摇头:“不用了,事实上……”她看着静静卧在琴闸中的美丽的小提琴,纤长的指尖轻轻擦过它浸润着松香的弦,突然一起身,把琴盖合上了。
“事实上,我并不喜欢拉小提琴。最初,是为了静姨,后来是为了……然哥哥。”
徐庭筠听着少女的轻叹,脸上神情慢慢郑重了起来。
盛欢颜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手按着琴盖:“我喜欢的,其实一直是芭蕾。这把琴,我想还是送回叶家去吧。到现在,我也该明白了,勉强来的东西,是没有意思的,不管是小提琴,还是”
她话没说完,放在琴盒旁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屏幕由暗转明,上面闪烁着三个字田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