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是,在那一天,她遇见了最寒冷的爱尔兰,也听见了最真挚的承诺。
直到叶然走入陵园,她才意识到那一天是他母亲逝世八周年的纪念日。
那时候,他应该已经打算回h城创办和仁了,所以特意返回爱尔兰与母亲告别。
爱尔兰天色阴沉,寒风冷泣,细雨如刀般吹过人的肌肤。
他身穿着厚重的黑呢大衣,站在寂静的墓园中,也不撑伞,只手捧着一束百合,站在那一方小小的大理石墓碑前,长久无言。
她几乎以为他发觉自己尾随在了他的身后,正打算跳出来时,他却突然浅浅地笑了笑,在母亲墓前低语。
他说,他将离开英国,开办医院,就如五岁那年对她承诺的那样。
他说,他不想再看见任何人死于无助。
他说,他绝不要像父亲。
他说,他认定一人,将爱一生。
他说,上帝做不到的事,让我来做。
语毕,他放下手中的鲜花,轻轻吻了吻冰冷的墓碑,在雨中远去。
也许就是在那一天,少女心中的爱意终于彻底盛放,青色的藤蔓蜿蜒生长,成为了一眼看不到边际蓬勃森林。
她见过他生命中所有盛大的悲与欢。
他们从懵懂无知的年纪相识,一步步共同见证着时光是如何把感情一点点缝进血脉。
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很难不模煳依赖与爱的界限。
就算退一千步,叶然确实不爱她,可是又有谁能够配得上他呢?
他是那样的优秀与卓绝,是她见过最美好的造物。
有谁能够挺起胸膛,说自己值得与他并肩站在教堂中央,聆听圣音的祝福?
可是,就算失败,就算被拒绝,就算这一段爱情最终无疾而终,谁也不能否认,她曾怀着一个小女孩最纯洁的梦想,像爱一位神那样去爱他。
少年时光,不可回溯,少年时的恋爱,也一往无追。
人不可再踏入同一条河流。
等到青春轰然散场,她将再也不能那样盲目地去爱一个人了。
或许,叶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