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抬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喜欢太多话的人。”
“可……”田仪情急地想要辩解,又察觉出不妥,顿了顿,重新弯腰收拾着餐桌上的碗碟,她的声音恢复了甜美,“我明白了,您放心,我知道什么是不该说的。”
叶然静静地望着她,鸽灰色的眼眸中一片深海,看不出任何情绪。
室内一时陷入寂静,只有碗碟不慎碰撞的轻轻撞击声。
“砰!”
突然一声巨响,有人撞开了门。
“砰!”
又有人用力合上了门。
饶是叶然那么面瘫的脸,额头上的青筋也不由得跳了三跳。
“乌清清!”他压抑着怒气,望着那个在室内团团乱转的少女。
清清顾不上回答,她着急忙慌地在室内乱转了一圈,蓦地眼前一亮,掀起床单,钻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叶然拍了拍床板。
“嘘”乌清清食指竖在嘴唇前,缩着脖子偷偷往门外看。
“咯噔咯噔”,一连串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急促声响从走廊传来,又在门前停了下来。
“然哥哥,你没事吧?”门口的人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门,疾步走到病床前,一屁股坐下。
田仪好奇地打量着来客,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额角光洁,粉黛不施,长发如海藻般垂下,明艳不可方物。嫉妒如同一只巨手,迅速地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素来自负美貌,没想到一照面,就被人给比了下去。况且,看她和叶然举止如此亲密,恐怕两人关系不浅,莫非……她就是叶然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田仪心中一沉,虽然叶然貌似对乌清清不一般,但她从未真正把她当作过敌手,她是不相信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故事的,阶层相差那么远的人,凭什么走到最后?但眼前这位美貌少女……她迅速扫过她全身衣服是拉尔夫劳伦的,包是爱马仕的,手镯是宝格丽的,高跟鞋是克里斯提鲁布托的红底鞋警铃顿时在脑中大响,震得她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托盘。
盛欢颜却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事实上,她压根就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站在旁边。一坐下,她就忙着拉着叶然的衣服四处乱看:“然哥哥,你哪里受伤了?痛不痛?是谁害得你受伤的?”
叶然不胜其扰,把她的手从自己衣领上扒拉了下来,压在了床上:“我没事,你别闹。”
盛欢颜的手既然不能动,只好充分发挥眼睛的作用。她睁着一双碧清的妙目,紧紧盯着叶然,眼珠四处乱转,终于发现了不妥之处,她勐地把双手从叶然右手下抽了出来,捧住他的手:“这不就是伤吗?!多严重呀,你还说没事?”她撅着嘴唇对着包扎得好好的纱布吹了口气,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叶然突然觉得头疼,颇想把这一屋子的一千五百只鸭子都轰出去。
他按了按太阳穴,抽出手:“一点儿碰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不想他这么一抽手,盛欢颜又找到了新的证据。她反手抓住他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抬头,目似寒星:“然哥哥,你的手指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