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多么愚蠢的错事。
“宁进阎罗殿,不遇公子玄,”江湖传闻,哪有无风起浪的道理。
花小剑又笑了,他看着那手腕被慕容长天捏碎的中年人,人禽无害的笑了起来。
“看兄台玉树临风的样子,小可仰慕的很,不知兄台可否轻移尊驾,你我兄弟二人好好的相许一番”
这中年人也不是傻子,他也发现了花小剑的攻击范围,取决在他的链子刀的链子长度上,而他与花
小剑的距离正好大过链子刀的长度,所以花小剑一直没有对他出手。
“去你妈的吧”
中年人控制着两人的距离,紧贴着墙壁,掠出了窗外,然后再屋檐上综了几纵,消失在一片绿荫之
中。
看着远去的中年人,花小剑原本白里通红的脸蛋忽然变得苍白了起来,一股腥甜的逆流涌上喉咙。
刚才的那三刀,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真气。凌空杀人靠的不是他的刀快,而是他刀上所迸发出来
的刀气,无坚不摧的刀气。
看似简简单单的一挥手,却用上了他的所有的杀人伎俩,集万千招式于一挥。让原本复杂的东西简
单化了。他杀青衣书生的时候,十分的从容,从容到还可以说风凉话。等他杀那个瘦小的汉子跟红脸
大汉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费力了。
两个人一起冲过来,他只能先杀其中一个。其中速度最快的一个。也就是那个瘦小的汉子,而等他
再杀红脸大汉的时候,已经是力不从心,无坚不摧的刀气从红脸大汉的身上划过,却无法将他立马杀
死在当场。让他跑出去足有上百丈才牵动伤口而死亡。
如果刚才那个中年人不是被花小剑三刀吓破了胆,结局或许会是另一番景象。
金鹰堂内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真气在公子玄的体内如大河决堤,汹涌而出,将身上的衣衫撑了起来
。手中的长剑宛若游龙,直销左边的一道黑影,因为在左边的这条黑影上,有轻微的呼吸露出。
左边的黑影脖子忽然一缩,手中的长剑依旧刺了过来。不过等到公子玄身前的时候,纸剑已经如一
条被人打在七寸上的蛇一样,软了下来。因为公子玄的剑,已经划过了叶灵童的头颅,从左耳朵入,
在右耳朵出,整个天灵盖被公子玄销了下去。
“噗噗噗噗.....”
其他九把纸剑刺在了公子玄的衣衫上,无匹的真气阻的纸剑停顿了一下,随后公子玄长剑回转,剑
尖朝下,剑柄朝上。将长剑摆在垂直的状态上,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了起来。
“叮叮叮叮....”
薄薄的纸剑撞击在长剑上竟然发出鸣金之声,旋转着的公子玄,将纸剑当了回去,破去了叶灵童的灵
童化身以后,公子玄的气息顿时松弛了下了。
终于赢了。可是公子玄还没等体味到胜利的喜悦,却又被一股莫名的恐慌笼罩住了,是杀气,前面
如死蛇一样的纸剑,又忽然爆发出无匹的气势,直刺公子玄的心脏。
到了此刻公子玄才惊觉,叶灵童本来就是一个侏儒,刚才那一剑不过是消掉了一块灰纱而已。而叶
灵童等的就是这一刻,公子玄放松的这一刻。
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公子玄堪堪往右移了一拳的位置。叶灵童的剑在公子玄的腋下直插了进去,
公子玄手臂用力一夹,然后提膝蹬了出去。
“碰”
与此同时,叶灵童放开了手中的纸剑,挥掌拍向公子玄脚底掌。
两人一击之后,瞬间改变了攻击方式,九把纸剑在地面上腾空而起,直斩公子玄的双腿。此刻叶灵
童已经看出来,公子玄挪移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灵活了。然而公子玄也没有挪移,双足点地,腾空而起
,一手扣住大梁,一剑横扫身下。
剑气纵横,极尽的绚烂,一道清辉忽的一声将叶灵童的长发连带着一小片头皮销了下来,如果叶灵
童躲闪的速度在慢上半拍,这一剑下来,销的就是他的后脑勺了。叶灵童惊出了一身冷汗,率先跳出
阵外。
但是九把纸剑的攻势未停,九把剑拧在一起,如青龙抬头,带着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上
。想要将公子玄绞杀在这股旋转的力量之下。
而公子玄手腕一震,长剑抖动,无数道剑影分别击撞在九把纸剑的剑尖上。随后手腕猛然的一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股异常古怪的螺旋力量抖动而下。将九把纸剑扭曲的几乎变形。
叶灵童一声大喝。以绝对的力量逼退了公子玄的旋转剑势。但是纸剑终归是纸剑,在这叶灵童的驱
功奴役之下,全部化为了粉质,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此刻,雾隐老人觉察到了叶灵童的败况,笛音蓦然换了一种旋律,明明是一个人在吹拂,却同时发
出两种截然不同的音律,一种音律依旧,萧杀之意弥漫纵横,另一种音律却如情人的私语,缠绵且温
柔。仿佛在叙说这什么。
“嗡”
雾隐阵彻底的爆发了。成千上万片飞蚁震动着双翅,宛似一把把窄小的飞刀一样。每一片都散发着
淡淡的乌光。极其有规律的在公子玄的身体四周旋转着。形成了一篇灰色的海洋。而公子玄本人便在
这一片海洋里若隐若现。
现在雾隐老人的处境,跟刚才的公子玄差不多,既要对付慕容长天,又有控制雾隐阵来对付公子玄
,殷红的血珠在笛子的尾部被吹散,形成雾气飘在空中。
怒气牵动肝火,伤存于肺叶。
慕容长天也是如此,七窍开始酥麻,一股热流爬了出来,那是血,驱功而暴行经脉,所逆流出来的
血。
叶灵童惊讶,雾隐老人又何尝不惊讶。
原本以为叶灵童对付公子玄会绰绰有余,可是公子玄的修为却超出了雾隐老人原先的估量,况且今
日还有慕容长天在,如果今日没有慕容长天,十个公子玄都会栽在雾隐阵跟灵童化身之下。
对于杀生之术,雾隐老人若认第二,江湖上无人敢认第一。看现在的局势就可窥的一斑。
一只一只灰色的飞蚁,在刹那之间,仿似被雾隐老人赋予了新的灵魂一样。由昏蒙不觉,到灵识初
开。开始变的有了思想,有了情感,它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公子玄。只等雾隐老人的一声令下。便
择人而嗜。
在叶灵童这个角度望去,公子玄所处的那片空间,真如一个小型的太阳系一样,以公子玄为中心,
无数的飞蚁不停的转动着。但是雾隐老人的命令始终没有发出来。
因为现在他们若在斗下去的话,势必会两败俱伤,凭雾隐老人早年在江湖上的作为,到时候仇家绝
对会奋起而攻之。现在放公子玄一命,也等于放他自己一命。
他人虽然老了,但没有活够,能够苟延残喘着,谁想离开世间。
随后雾隐老人的笛音越来越轻,杀气渐渐撤了回去,慕容长天皱了一下眉毛,手指按在碧萧上的频
率也不那么急骤了,最后消失于无形。
无数的飞蚁,震动着双翅,飞入了雾隐老人的怀中,公子玄知道,在雾隐老人的怀中,必定有跟花小
剑一样的竹筒,或许竹筒内还有一只蚁后。
花小剑感觉到笛音停了,缓慢的睁开了眼睛。不解的看着雾隐老人。
公子玄从梁上翻身下来,对着雾隐老人抱了一下拳头。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哼,”雾隐老人微眯着眼睛,杀机仍然是不加掩饰的流露了出来:“留情,我只是不想玉石俱焚
而已,”
“噢”,公子玄无言,哦了一声算是答复。
叶灵童冷冷的扫了公子玄一眼,终是一声长叹,
“想不到故人之徒,都成长到了这般地步,”
叶灵童的神情仿佛苍老了很多,一张没有长开的娃娃脸上,除去哪些斑驳的皱纹,也有了一丝英雄
末路的感觉。
“灵童化身自出道以来,杀敌无数,未尝一败,今日你可以骄傲一下,三年后的此时,逍遥宫废墟
,我叶灵童期待与你一战。”
“不错,三年内,我也会研究新的杀生之术,期待你们三人同来”
雾隐老人将笛子插在腰畔,漠然的看着公子玄三人。
“在江湖上存活三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花小剑言有所指。
雾隐老人冷冷的扫了花小剑一眼。
“老夫命硬,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你们如果爽约,我会去找你们。”
雾隐老人说完。也不待公子玄的答复,与叶灵童转身掠出了窗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
躯裹女心。放眼华夏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一高一矮两条人影,渐行渐远,声音渐远渐轻,直到最后,都消失在了公子玄的视线外。
“男儿行,当暴戾。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公子玄体味了一下雾隐老人的话,转身问向慕容长天:“长天,你怎么看”
慕容长天笑了笑,英俊的脸上布满了阳光,殷红的血迹遮掩不住他身上的英气。
“杀与不杀,存于一念。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处世信条......”
慕容长天说完,看着公子玄,话锋一转,又道:“这段日子以来,整日与血腥为伍,但愿玄老大的
灵台,没有被尘埃玷污”
一语点破梦中人,公子玄眉头皱起。刚才他的的思维受雾隐老人的影响,真有以杀止杀的念头,整
日被人追杀,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行走江湖,整日沐浴在腥风血雨之下。心志若不坚定的话,早晚会步入魔道,就如叶灵童一样,机
遇,会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公子玄点了点头,道:“走吧,也许丁不求哪里会有线索”
慕容长天闻言,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尽管公子玄说的风轻云淡,但是前路必然充满了刀光剑影。
这段日子以来,他总感觉冥冥中有一张无形的网在收拢,而他们便是网中的小鱼。
前方是一片浓浓的黑暗,有一股未明的势力笼罩着他们将要前行的道路。让他们看不到丝毫的未来
。
“整日被人追杀,我都快疯掉了,”花小剑收起链子刀,不满意的抱怨着:“酒喝三分醉,觉睡五
成熟,路有闲花千万朵,不可用心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