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太大的酒吧里，江白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站在柜台里。他的对面，程墨拿着小葫芦搁在桌上滴溜溜转着。
苏恩坐在旁边，伸手拍着桌子：“来客人啦！都不知道接客啊？！酒吧没喝的啊？人呐？！”
江白板当他是空气，好奇看着程墨问道：“这玩意儿是苏半城的？就是那个苏半城？”
程墨笑得很开心：“对啊，就是那个素未蒙面的野生爹地苏半城。”
江白板瞥了一眼突然沉默，眼神乱飘的苏恩：“你爹的东西，为什么会到这货手上？”
苏恩炸毛：“什么叫这货？你几个意思？！我差你钱了吗？”
江白板不屑瞅着苏恩，转头语重心长：“墨子啊，你可得长点心啊。别给他卖了还替人数钱。”
程墨随手把葫芦划拉到一边，笑着说：“苏恩还是靠谱的。这次我就远远跟着跑了几趟，钱还都给了。”
手里动作一顿，江白板狐疑看着苏恩：“你是说这个人不但给你带回来了你爹的东西，还足额给了你钱？！”
苏恩咧着嘴笑，随即有些不确定：“你是在夸我吧？为什么我感觉哪里不太对？”
江白板从从柜子里拿了玻璃杯，给苏恩倒上白水：“行吧，请你喝水。”
苏恩接过去一饮而尽。冲着程墨挤眉弄眼：“这水真甜嘿！”
程墨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单据交给苏恩：“这是收据。吴德利那边找到我，说是你拿了东西没给钱。我替你给了。你又从他那买什么了？”
苏恩表情复杂拿着收据，瞅瞅看戏的江白板，一脸痛苦掏出手机给程墨转账。嘴里恨恨不已：“吴德利就是个大嘴巴子嘛！你看我以后还去照顾他生意！”
程墨收了手机，继续一脸好奇看着苏恩：“什么东西那么贵？你也真舍得！”
苏恩举手投降：“其实没什么，就是一些奇妙小玩意儿。哎呀你别看我，说了你也不懂。好吧，其实我也不懂。反正肯定不合法就对了。陈泰知道吧？”
程墨点头，好奇宝宝一样追问：“你毒死他了？”
苏恩瞠目结舌：“啥玩意儿啊我就那么凶残啊？”
江白板呵呵冷笑：“你可不凶残，你可真和善。”
苏恩尴尬咳嗽两声，就当没听见：”我主要吧，是做个备用手段。借着你那小葫芦做了个饵给他。本身剂量不大，他也没沾太多，但是架不住年纪大了嘛，然后他就躺了。”
程墨瞪大了眼，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桌上的小葫芦。咣当一声倒在桌子上。
江白板嗷的一声跳起来，颤抖着手指着苏恩：“我泥犸？你还说你不凶残？！你负责乱杀，我们负责嘎嘎是吧？！”
苏恩一头黑线：“加料的葫芦我早就处理了好吧！你中哪门子毒？”
江白板酒瓶子都拎起来了，听这话半信半疑戳了戳程墨。
程墨懵懂爬起来：“那我头咋晕乎呢？”
苏恩以手扶额：“大哥，你喝酒凭啥不晕乎啊？”
程墨看看掉到地上的空杯子，再看看江白板，恍然大悟。
苏恩无力吐槽，转过头看着江白板：“酒瓶子放下不？怪沉的。”
江白板打个哈哈，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看你们聊得起劲，给你们开瓶酒助助兴嘛。”
程墨一下子来了精神：“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你请客？”
苏恩不说话，江白板肉疼开酒：“啊对对对，我请，我请。”
程墨搓着手，一边拿了杯子等酒喝，一边又跟没事人一样跟苏恩继续扯淡：“我给完钱回来的时候，看吴德利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哦对了，好像你那个受伤的小伙伴也有份。”
苏恩眼睛眯着想了想，随即若无其事：“听你的意思，没死呗？那就没事儿。我回头拿个果篮去看看他就完事了，正好敲下吴德利竹杠。”
江白板给两个人斟了酒，闻言对程墨道：“你看吧，我就说这不是什么好人。”
苏恩忍不住回嘴：“咱说话凭良心！介个屋里哪儿有好人呐！”
江白板哑口无言。
酒过三巡夜色渐，早有预料的江白板早早就将“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
苏恩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他勾着程墨的脖子，神采飞扬：“我跟你讲，当时你爹给赵小钰小葫芦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但是我多鸡贼啊，我躲得好好的！赵小钰那女人后来里里外外研究了那葫芦半天！哈哈，她还以为，还以为这是屠龙刀哦！”
程墨接过江白板递过来的衣服应和着：“还得是你，换别人都未必吃得到嘴里是吧？”
苏恩理所当然，挥斥方遒：“那是！不然你以为，我本来还安排了后手摁死她来着。”
江白板倚着柜台，闻言一翻白眼：“听听，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苏恩呵呵直乐：“都不是小白花，让我给她找安全屋，那是试探我呢。我这是真不知道她新家在哪，但凡我往上凑。你猜，我现在埋在几个地方？”
江白板讥讽笑着，也不知道在嘲讽着谁：“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啧啧啧，个顶个八百个心眼子。墨子，我跟你说，你真得长个心眼！这些人心思都脏很！”
程墨憨厚的笑：“一拳破了万法开，干嘛跟这些人玩他们擅长的嘛。”
苏恩一伸大拇哥，看向江白板：“要不还得我程哥哥呢？现在你知道我俩怎么能玩到一起了吧？”
江白板翻个白眼。程墨给苏恩又倒了一杯：“程家那边什么情况？”
苏恩打了个酒嗝，两眼有些发直。过了一会才愣愣的说：“还能干嘛？诏安呗。”
程墨一愣，跟江白板对视一眼：“她怎么想的？等等，她不知道？”
苏恩半张着嘴，有些打瞌睡。
程墨看他没反应过来，又问道：“你俩没相认？”
苏恩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的空气：“你去，跟一个想让你入赘的妹妹玩真心话大冒险？”
程墨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噗嗤一下乐出了声。
江白板也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都是什么连续剧。墨子，他估计差不多到量了。给他送回去吧？”
程墨看看傻愣愣坐那的苏恩，点头起身。想了想掏出手机，对着苏恩来了几张。嘿嘿乐着单手拎着苏恩从后门走了。
江白板笑呵呵摇着头，简单收拾一下就锁了门。拿衣服关灯，才发现之前程墨玩了一晚上的小葫芦，就那么被扫到了桌角。跟瓶盖花生壳堆在了一起。
江白板抬头看向程墨走的方向，了然于心。伸手拿了抹布将桌子上的垃圾扫到垃圾桶。
关门，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