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淡淡的骚臭味儿在屋中弥漫，屋外也渐渐传来一些熙熙攘攘的声音。
李默蠕动了一下鼻子，打着哈欠慢慢爬起来，用清水拍了拍脸，彻底清醒。
拿起破旧道袍披在身上，细微处，道袍莫名宽大了一些。
李默不以为意，自从练习剑法后，身上的肥肉就快速消退，原本有些肚腩的肚子上，也隐约有一些线条。
体格也逐渐健壮起来，肌肉紧致结实，坚韧而富有弹性，目光炯炯有神。
“该去把积攒的符箓出手了，唉，这日子过的穷巴巴的。”
李默有些无奈，别看他又买灵米妖兽肉，又买法术的，归根到底只是为了强大自身，尽快拥有自保之力。
符箓越卖越多，身上的灵石是越来越少。
在这个超凡伟力的世界，不管是被劫修盯上，还是被卷入高阶修士战斗的余波中，他都不想面对。
可以打不过，但是一定要跑的过。
他走进制符室，用符盒把这一个月画的御风符装好，放入挎布包中。
拉开房门，悄咪咪地混入赶往坊市的人群中，一身破旧道袍毫不起眼。
......
“李道友，我可是期盼你好些天了，你可是一个多月都没来我这灵符阁了。”
看着眼前双目有神，身姿挺拔的李默，老掌柜愣了愣，拱手说道。
说完赞许地看了一眼提醒他的小厮，小厮略显欣喜，转身离去。
不多久又端着两杯灵茶，熟练的摆上后，默默离开。
李默拿出符盒往前一推，随即捧起茶杯暖手，客气道：
“劳烦掌柜的惦记，只不过是在家画画符，养养生而已。”
“养生？”
老掌柜古怪地看了一眼李默，随即打开符盒，却是见到一踏厚厚的御风符。
“看来李道友符道又有精进了，恭喜恭喜，道友也别掌柜掌柜的喊了，还需告知道友一声，我名闻元。”
老掌柜祝贺道，脸色也有些欣喜。
毕竟这两个月来，李默都在他这里出售符箓，算是稳定的客源了，相比于清洁符，御风符的市场更为广大，赚取的灵石也更多。
更何况李默符道天赋不错，结交一番，恭维几句，说些不费灵石的漂亮话不算什么。
“闻元道友客气了。”
李默拱手释意。
眼前的老头一身行头普普通通，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灵力波动，看着像是凡人，但是能在青柳坊拥有一间自己的店铺，便可知深浅。
和往常一样，闻元掌柜一张张检查起来，良久，方才抬起头来，赞许地说道：
“道友符箓品质之高，仅我所见，令人佩服。道友你这九十二张御风符，我给你算19块灵石如何？”
按照市场一块灵石五张御风符的回收价，却是多给了。
闻言，李默不喜反惊，后背慢慢爬出一层冷汗。
这段时间在属性面板的作用下，他的各项技能熟练度提升了不少，以至于他有些忘乎所以，虽依旧谨慎，但一些细微之处却意想不到。
这次闻元掌柜发现自己符箓品质远高于市场上的同阶符箓，若他对自己心怀恶意，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抓来天天画符，依自己现在练气初期的修为，根本无力反抗。
李默如坐针毡，但面色依旧丰润温和，谦虚地笑道：
“闻元道友盛赞了，只不过是最低级的符箓，常年练习无果，最近突有领悟，混口饭吃而已。”
同意价格后，李默接过灵石，贴衣放好，告辞一声，转身平淡离去。
桌上的灵茶依旧升起袅袅热气，杯中茶水纹丝未动。
看着李默远去的背影，闻元眼中有些许赞赏，唤来李姓小厮撤去茶水。
收拾中，小厮不由得轻声说道：
“掌柜的，他下次来给他换点别的茶水吗，我看他几次过来，都未喝过一口，想来是不太喜欢。”
闻言，闻元摇摇头道：
“不用了，甭管你给他换什么茶水，他都不会喝的。”
小厮不解，却也没有多问。
闻元刚想再说什么，见门口迎面走来一位身穿绿色法袍，面色红润的秃顶中年男子，便立刻喜笑颜开道：
“张道友，我可是期盼你好些天了，你可是大半个月没来我这灵符阁了......”
......
走出灵符阁，李默匆匆买了二十斤灵米和一些妖兽肉，连再去珍宝阁看看的心思都没有了，趁着太阳高悬，来往人群颇多，又急匆匆地家里赶回去。
“呼，大意了，灵符阁得少去了，下次要画品质普通的符去别家售卖，品质高的自己留着用。”
回到家中，李默就开始反思自己，觉得还不保险，用一个小本本记录下来，撕下来贴在自己的床头。
然后把灵米倒入米缸，妖兽肉挂在烟囱上，防止腐坏。
忙完后，才发现奔波半天，身上一股汗味儿，颇为豪气地拿出一张清洁符，往身上一拍，顿时一股清风拂过，身上和衣物的灰尘便脱离下来，和地上的亲朋好友团聚在一起。
摸了摸脚趾缝儿，一丝污泥都没有，又闻了闻腋下，干净，清爽，好闻。
虽然不止一次用过清洁符，但李默依旧啧啧惊奇。
做完这一切，李默换了身居家的宽松衣服，沉下心来，练起剑术。
时间缓缓流逝，屋外的熙熙攘攘声也渐渐消弭。
天黑了。
......
李默揉了揉眼睛，放好符笔，把刚画好的御风符存入符盒，看着窗外的夜。
“又到了养生的时候了，躺床，睡觉。”
打着哈欠，李默来到床边。
“噗通”一声，往床上一倒，脑袋刚挨着枕头，便传来细微的呼噜声。
竟是睡着了。
夜色朦胧，整个坊市陷入一片黑暗，除了零星的几处勾栏能看到一些灯火，传来几声怪异的声响，应和着黑夜的旋律。
棚户区，李默门外。
一道黑色的影子悄悄的趴在门上，侧着耳朵从门缝里听了半晌，从怀里拿出一道符箓贴在门上。
随着符箓缓缓变成灰烬，李默房屋区域竟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树叶仍在摆动，却听不到一丝声响。
黑影谨慎的看了看周围，劲力一震，屋里的插栓断裂，没有丝毫断裂的声音。
黑影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推开房门，却呆愣地看到门后两道薄薄的清洁符断裂成两半，缓缓化成灰烬。
与此同时，睡梦中的李默蠕了蠕鼻子，睁开眼睛，含糊不清道：
“怎么今晚的骚臭味儿没......”
迷朦中微微瞟向门口，却猛然看正站在门口的黑影，心中一片冰冷，眼神瞬间清醒，脑子一片空白。
本能间，屈指数弹，手指快的都弹出花影来。
正要纵身退去的黑影蓦然一顿。
黑夜中听不到丝毫的声音，黑影瞪大眼睛，无声地张了张嘴，数道血花迸溅，胸口便多了几个窟窿。
竟是打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