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忐忑地伸出手,碰到的还是半点温度都无的手指,但这次他抓实握了上去,那人方把手指慢慢屈起,露出像是提柄的部位。他摸着柄稳稳扣住,那人这才撤了手。
近看那物事,约有五寸长短,乳白的一团,薄薄的笼着层光,近似剥了壳的鸡蛋。表面摸着滑腻,有如美玉做成,比之那人的手反还多了些温热。靠近顶部处不知嵌了甚么宝物,莹光在他蒙尘的眼里烙上了一点绮丽的红。
“这盏角灯你拿着,在山里走动便利些。”那人收回了冷手道。
他道过谢,心中无情无绪,嘴没再动。
那人干等了会儿,不见他言语,突兀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这一问,倒教他不知这人到底是轻浮还是憨直。
他口里答:“撄宁。”顿了顿,补上一句,“敢问贵姓高明?”
“我?”那人似没想到会被问到,声音中忽有些不协调的局促,“……安爹叫我恤儿,写作怜恤的恤。你也可以叫我恤儿。”
他听出来了,这人虽则语调老迈,言语却甚幼稚,不知措辞修饰,也不懂甚避嫌和客套,只把心里想到的说出来,真有几分痴傻。
“那人是你长辈,我不好也这么叫的。”他觉得戒备之心去了不少,“你我年龄相仿,我称你声恤兄罢。”说完这句,忽觉心口疼痛,急要去捂,抬手摸了个空,原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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