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刚说完，就觉得嘴唇一片冰凉，如被湿润的毛巾覆盖。那不是毛巾，是沈星瑶的嘴唇。她竟然吻住了他。
“陈夏……”
少女在酒精的作用下索取着。
陈夏一时竟有些愣神，这好像是他重生以来的初吻，就这么被沈星瑶夺走了？他感受到那唇上的温度渐渐升高。
少女的身躯发紧，抱住了他。
双手无意识地探索。
陈夏犹豫了一瞬，终究没有张开嘴，迎合少女的吻。只是享受两副唇上温润、纯粹的情感，就缓缓推开了少女。
“呼呼……”
沈星瑶全身滚烫，喘着气。
“快了，马上就上大学了。”
陈夏抚摸少女的秀发，温声安慰道，“我们约好的，一起上大学。等到了燕北大学，我再认真问你的选择。”
“万一你有更好的选……”
沈星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靠在他怀里呢喃道：“陈夏，不要说了。”
少女似是在检视自己的感情，似是要从刚才的吻里试出决心，“如果有一天我不喜欢你了，那一定是我死了。”
陈夏全身一颤。这个傻妮子，真会说胡话。这么年轻，谈什么生死。
当他再低下头，发现少女已经睡着了。她本就又累又困熬不住了。
陈夏就这样一边腿上枕着沈星仪，一边怀里搂着沈星瑶。灯光如烛，夜沉似水。很快，他的腿和胳膊就酸了。
“真是遭罪。”
他抱怨一声，轻轻挪开沈星仪，然后抱起沈星瑶，送进卧室床上。
天气炎热，少女身上黏糊糊。陈夏没办法替她洗澡，于是走进浴室弄湿毛巾，回到沈星瑶床前，替她轻轻擦拭。
“这是……”
陈夏第一次进少女的房间，立即看到摆满窗台的千纸鹤。他擦拭完脸颊、脖颈、四肢，就走到窗台前看起来。
【陈夏】。
他瞧见一只千纸鹤上有自己的名字，好奇打开，发现内侧写着一段话：“嘻，今天陈夏送我磁带了，真开心！”
原来是沈星瑶的“日记”。
陈夏将其折回原样，又打开另一个：“我今天向他表白了，他没有拒绝。耶，不拒绝就是同意的意思吧？”
再一个：
“他说如果我考上燕北大学，就同意我做他女朋友。我一定要努力。”
还有：
“今天我放弃了燕北大学的自主招生，故意空了大题没做。我真的舍不得，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傻吗？”
陈夏忍俊不禁，这傻妮子还会反问自己傻不傻了。这能叫不傻吗？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一眼床上熟睡的沈星瑶，鼻子里禁不住微酸。
这丫头……是真喜欢自己啊。
陈夏放下千纸鹤，数了数，感觉这满窗台应该有大几百只。在千纸鹤右侧还折叠一张爱心状贴纸，他随手打开。
“终于1000只了。整整三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人。也许是因为三年前，你陪我来江城上学？”
“也许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也许是因为你笑的时候总是很温柔？”
“我不知道……”
“可是整整三年，一天一只千纸鹤，一共1000只。如果真的能够许愿，那么我希望……陈夏，做我男朋友吧！”
下方还有沈星瑶印下的唇印。
“这个傻妮子……”
陈夏手指微颤，他有种打开少女心思的窥视感，也有被少女痴情的打动感。他将许愿笺叠好，放回原来位置。
然后，他转身离开少女的房间。
路过床沿，他看向少女熟睡的面庞，正在嘟着嘴巴，像小鱼吹泡泡。陈夏下意识地靠近，俯身，亲吻在那脸上。
“你在干什么？”
一道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陈夏一惊，转头望去，只见沈星仪斜倚在门框上，眼神冷厉且审视地望过来。陈夏伸手，假装替沈星瑶盖被子。
“你怎么醒了？”
他离开床沿，走向对方。
“你把我放地上，脑袋硌着这个，你觉得我睡得着吗？”沈星仪将手里的圆珠笔丢过去，也不知道它怎么来的。
陈夏尴尬接住：“抱歉，我没看到。”他走到沈星仪身边，伸手拉门，将她撵出去，“正好你去洗个澡再睡觉。”
沈星仪一脸生气地扭过头。
刚刚她都看到了，陈夏偷亲了妹妹。所以他心里喜欢的就是沈星瑶，而不是她这个大龄、脾气暴躁的女青年。
她看向陈夏的背影，突然忍不住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陈夏，我和星瑶之间，如果只能选一个……”
“……你会选谁？”
陈夏一下子僵立在原地。
“选你。”
他很想回这句话，可是他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合适的机会，他还没有能力给沈星仪幸福，他又生生将两个字咽下。
喜欢……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他两个人都喜欢，可如果两人真的只能选一个，他大抵会选沈星仪。
这是他重生的意义之一。
“我每天都以为我不会比今天更爱你了！我昨天这么想，今天也这么想！”沈星仪撕心裂肺道，“可你知道吗！”
“我热烈而虔诚地爱着你，以一种我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过的感情。”
她从后面抱紧，害怕失去他。
“我知道我已经放不下了。如果这一份爱意让你感到惊诧，可其实我才是那个被吓坏的人。我从来没想过会这样爱上一个人。十八年……整整十八年。”
“我甚至不知道在哪一刻、哪一个瞬间爱上了你。可爱情就是丝毫没有道理可言，我就是爱上了你，不偏不倚。”
她呵呵笑着，笑容里混着泪。也许正是这些酒才让她鼓足勇气，第一次真正地表白。她的每一句都刻骨真诚。
“陈夏，我从没有傻到去相信一个人能在另一个人身上找到所有她所期望的东西，但在你身上，我找到了所有。”
“你永远胜过任何人，至少在我这里。可能是这份喜欢太特别。”
“所以我一直憋在心里。我甚至不敢正视我自己。我唯一能扬起自信，并为之奋斗的目标，就是借口包养你……”
她将脑袋伏在陈夏背上，感受温热的躯体在轻颤，“我多想有朝一日，你能堂堂正正手捧鲜花潇洒地来娶我。”
说完，她努力撇起头，在陈夏的耳畔轻轻吻下。这一瞬，月光自窗外投下，映照在两人身上，形成晕白的色彩。
这也是陈夏两世以来，第一次听沈星仪吐露她内心全部的想法。
他感受到女子松开手，抬起脸庞，正在缓缓离开。他摸向耳畔，终于忍不住转身，一把将沈星仪横抱在怀中。
“沈星仪，你竟然趁醉酒占我便宜！”他鼓动着心里的火气道，“别忘了，现在是我包养你！该你履行义务了！”
说完，他将女子扔在沙发上，一手扯掉自己的上衣，整个人扑过去。
“不……不要！说好用嘴的……”
沈星仪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