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也得行。”
陈夏回头笑道，“还有，男人不能说不行。我们男人只有‘行’。”
他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意识到，现在高考只剩下最后三门。其中物理、化学对他不难，决定胜负的就是英语。
“看来今晚得继续背词典。”
三人进了屋。陈夏今天心情愉悦，到厨房忙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盘盘菜出来。沈星仪和沈星瑶都看傻了眼。
“陈夏，你什么时候练的厨艺？”
沈星仪不敢置信。
她是看着陈夏长大的，虽然知道他会做饭，但也不可能达到这种大厨水准啊。她急忙尝上一口，就被味道勾住。
“你去哪家饭店偷师了？”
她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都是些家常菜，偷什么师。”陈夏端上米饭，“快吃饭。饿坏了吧？”
他的脑海里却不自觉想起过往的22年时光。后来他离开江城，去了燕京。当时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看首都。
幸好他遇到了一位贵人帮助他。她很喜欢做菜，于是陈夏就学会了。
“不知道今生还能不能再遇见她？”
陈夏心里升起期待。如果他能考去燕京上大学，一定有再见的机会。
“唔，陈夏，真好吃！”
沈星瑶将小嘴填得满满的，高兴道，“我以后不要吃我姐做的饭了。以后你住我家吧，只要给我做饭就行。”
沈星仪闻言瞪她：“饿死你算了！”
她给妹妹做了这么多年饭，现在却遭嫌弃了。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那恐怕不行。”
陈夏笑道，“高考结束，就毕业了。以后在江城的时间不多了。”
提到毕业，沈星瑶眼眸微暗。
许多人都盼着高中毕业，可是真到毕业前这一刻，还是难免不舍。
此去经年，就与青春道别了。
而作为过来人，陈夏更明白，这时候所熟识的大部分人，在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高中一别，就是命定的永别。
“陈夏，高考完你有什么打算？”
沈星瑶突然问道。
“恩，我早就想好了。”
陈夏扒拉着饭，“先回趟家，看看爸妈。然后回江城，做做社会实践。学点知识，搞点积累，再挣点钱。”
他嘴里说的很笼统。可在他心里，已经有了详细且长远的计划。
“那我跟着你！”
沈星瑶扬起小脸，“正好我也想爸妈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然后咱们再来江城。到时你正好可以住我这。”
这个暑假，也就是高中毕业。陈夏在学校的宿舍自然就住不了了。
“你是想吃陈夏做的饭吧？”
沈星仪没好气地戳她脑袋。眼见妹妹吐着舌头露出可爱的表情，她又宠溺地说道，“你们在江城陪陪我也好。”
比起沈星瑶，她其实更加不舍。
如果陈夏和妹妹都去了燕京，那么就剩她一个人留在江城了。
这房子也就空荡、冷清下来。
“你们不嫌我烦就行。”
陈夏答应下来。
沈星瑶连忙拍手道：“耶，太好了！我才不会嫌你烦呢！等高考完我就收拾下房间，以后我那屋给你住！”
陈夏奇道：“那你住哪？”
沈星瑶一把抱住沈星仪的胳膊，笑道：“当然是跟姐姐睡一间啊！”
沈星仪与陈夏对视，眼里露出揶揄，仿佛在说：“瞧，这可不怪我。”
那包养协议一时半会可难履行了。
“无赖。”
陈夏瞪她一眼。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的房间吗？”沈星瑶见他挤眉弄眼，忐忑地问。
“哪有，我当然喜欢。”
陈夏给她夹菜，“我还想看看我们星瑶的房间香不香呢？啧啧啧，换在古代，这就是少女闺阁，难得一入。”
沈星瑶顿时羞红了脸。
“呸，渣男！”
沈星仪知道他是故意调笑，抬脚就在桌下向他踢去。谁知陈夏这次学聪明了，一手擒住小腿，将其揽在膝上。
“你……”
沈星仪偷看一眼妹妹，发现她没有察觉，顿时抿嘴、想抽回腿。
可陈夏攥得紧紧的，根本不松开。他还伸手抚摸、揉捏小腿肚。
“？”
沈星仪埋头吃饭，不敢乱动了。这个混蛋，就知道欺负她们姐妹。
……
傍晚，一座别墅里。
王守贵左右踱步，显得有点焦躁。然后他看向失魂落魄的儿子。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从考场出来就闷闷不乐？今天数学没考好？”
他关心道。
不提数学还好，一提数学，王楚然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他坐在饭桌前，一粒米都吃不下：“爸，我考砸了。”
“考砸就考砸吧。”王守贵劝道，“高考那是给普通人往上爬的。这年头只要能挣钱，高不高考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你看咱家缺你挣钱吗？随便上个学校，混个文凭。或者我送你到国外镀镀金，回来继承家业就行。”
他说的话虽然粗，但道理很实在。确实很多人辛辛苦苦参加高考，最后上个大学出来，也就是领个千把块工资。
而很多人就算不高考，也不缺钱。
有人生来就在罗马，不需要通过常人的办法去努力。只有那些生来在马圈的人，才需要拼命向上挤条生路。
听到这些，王楚然心里好受了点。他对陈夏家的情况听说过一些，普通小县城出来的，从小在苏北乡下长大。
就算他数学提前交卷，就算他高考超常发挥，又能怎么样？他上大学、毕业，还不是得给自己这样的人打工。
“呵，再强难道你还能考个状元？”
他在心里找回平衡。
“爸，你买的期货怎么样了？”
王楚然想起上次的2个亿，要是有这笔钱，他这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谁知一听到这件事，王守贵就脸色变阴沉，有些焦躁地坐回桌前。
“白糖期货竟然涨了！”
他点燃一根烟，吐着圈道，“前几天还是2300元/吨，现在就涨到了2400元/吨。爸的做空价是2100元/吨。”
“所以这两天就亏了1个亿。”
说到这里，他使劲抓了抓头发，“不过，这只是市场暂时波动。不碍事，爸的资金链能坚持到价格回来。”
1亿已经超过他的本金了。他是8000万本金，加上十倍杠杆。再亏下去，交易所就得让他追加保证金了。
但他对市场还是信心满满。
王楚然看着他焦灼的模样，不知道为何心里生出一股不安。他拿起筷子，犹豫道：“爸，咱们不会继续亏吧？”
“不会不会。”
王守贵直摆手道，“哪有期货价格超现货价格那么多的？这不符合经济逻辑。等着吧，这白糖期货迟早会降。”
“再说了，就算它一直涨又如何？”
“我们可是从凯越公司屯了现货。大不了就现货交割，1600元的成本怎么卖都能赚！你就等着当富二代吧！”
王楚然嚼一口饭。
“爸，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