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晚自习放学。
“喏，这是你的面包。”
沈星瑶小脸出汗，将从小卖部买的面包递给陈夏，“你怎么又不吃饭？我姐说这样对身体不好，容易得胃病。”
陈夏从题海里回过神，笑道：“就这六天，我以后一定按时吃饭。”
沈星瑶撅了噘嘴，心想自己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没法管太宽。
“等到了大学，我监督你。”
她想了想说道。
“知道啦！我送你出校门。”陈夏收拾书包，一边咬面包一边出门。
沈星瑶跟在他身旁，望向眼神奋发、青春洋溢的陈夏，就着月光，吹着晚风，突然在想：“放弃燕北，选择你。”
“……我做得没错。”
陈夏侧头看向少女，问道：“喂，沈星瑶，你在发呆想什么？”
沈星瑶心里一慌，忙道：“没，我在想……在想书上的题目。”
陈夏看着少女，那挺翘的鼻翼、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似悬瀑。点点莹光与娇嫩肌肤重叠，宛如光里的蝴蝶。
“星瑶，有信心上燕北吗？”
有些事他知道了，但不能说破。因为那是少女心底最后的坚持。
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选择。
“有！”
沈星瑶突然展颜而笑，就像瀑布荡起水花，就像蝴蝶翩然起舞，“我可是江城一中的尖子生，考上燕北不难。”
这是来自学霸的自信，也是来自苏省学子的自信。她现在干劲十足。
“那我也得努力了。”
陈夏笑着将她送到校门口，“就算上不了燕北，我也得冲一冲燕京其他名校。咦，今天谁接你？沈星仪呢？”
两人这才发现不对。
“我姐呢？”
沈星瑶垫脚张望，却没看见沈星仪的那辆红色宝马，不由心慌，“她早上说过会来接我的，怎么人不见了？”
“别急。”
陈夏安抚她一声，“兴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我陪你多等会儿。”
两人等啊等，直到学校门口的学生散尽，也没瞧见沈星仪出现。
“陈夏，你回宿舍吧。我自己走回家。”沈星瑶咬了咬嘴唇道。
03年没有共享单车，夜班公交少。走路是大部分人出行的选择。初中时，陈夏就经常步行穿越半个县城。
可03年的治安也并不好。
“不行。”
他拒绝少女的提议。沈星瑶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夜路。可他是寄宿生，门卫不可能放行。
“你等等。”他走向门卫室，招呼道，“叔叔，我爸妈今天来晚了，没来接。能不能借个电话，我联系下他们？”
看校门的是个老大爷。他打着哈欠努努嘴，桌上摆着一个电话。
陈夏拿起听筒，才发现自己记不得沈星仪的手机号码。沈星瑶见状，连忙凑上来说道：“1377****042。”
嘟——嘟——嘟——
根本打不通。
“沈星仪出事了！”
陈夏立即反应过来。尚美公司的破产危机一定还是爆发了！而且因为自己的提醒，危机比上一次来得更快！
可这件事不能让沈星瑶知道。
“你跟我来！”
陈夏拉着她往西校区跑。
“陈夏，你带我去哪？我姐怎么不接电话？她是不是出事了？”
沈星瑶急切问道。
“她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出事。别乱想，我猜她是太累睡着了。”陈夏糊弄道，“我知道怎么出去。”
说完，他停在一处院墙前。
这面墙壁比其他地方矮上一截，上面镶着防攀爬倒刺。陈夏指一指上面：“我爬过一次，小心点，出去不难。”
他没说的是，容易戳到蛋。
陈夏在新闻里就看过，这种事不能随便学，否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陈夏，宿舍查寝怎么办？”
“就查一次，戴阳会应付。”
“……”
陈夏说话间已经爬上学校墙壁，小心避让防爬倒刺，一下跃过去。
“可、可我怎么爬过去？”沈星瑶望向尖刺，下意识地摸一摸屁股。
“笨，你走大门啊！”
陈夏在外面说道，“快去，我在校门左边的墙角等你！别露馅了。”
沈星瑶恍然大悟，小跑离开。
不一会儿，两人汇合。陈夏指向大路道：“我们沿着路灯走，去你家大概要走半个小时。顺便看着宝马车。”
沈星瑶点点头，追上他。少女望着身旁的陈夏，终于觉得心安。
“陈夏，我会考上燕北的。”
她突然说道。
陈夏看向路灯下的少女，发现她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心里也不禁一动，说道：“星瑶，你向我表白试试？”
他寻思自己的外挂有没有漏洞。
沈星瑶却心脏“砰砰”地跳起来，陈夏这是什么意思？再表白一次，难道结局会不一样？不用等到上大学？
“陈夏，我……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暂时不想谈恋爱。”
两人大眼对小眼。
“？”
沈星瑶生气地跺跺脚，怎么结局还是一样？你这不是耍我嘛！？
陈夏发愣的是，系统毫无反应。难道只能拒绝一个人一次？还是说……这种毫无营养的演绎，会被系统识破？
判断的标准究竟是什么？
他暂时放弃找BUG的想法。
“陈夏，我喜欢你！”
沈星瑶却像打开了心里的阀门，念头通达，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星瑶，我暂时不……”
“我不管，我就喜欢你！”
沈星瑶突然抱住了他，埋头在他怀里，眼里有着雀跃、欣喜和一丝俏皮，“我多想永远和你停在这一刻……”
刺啦——
一声急刹车突兀在路口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沈星仪突然从车里大步冲出来，浑如捉奸现场，“你们怎么不在学校里？陈夏，好啊你，你敢拐跑我妹妹！”
她一把拽开手足无措的沈星瑶。
“星瑶，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不是什么好人！你看你都快高考了，他还用花言巧语迷惑你！你离他远点！”
沈星仪简直气炸了。
“不是，姐，是我……”
“是你太单纯，上男人的当！别说了，跟我回家，以后别再理他！”
她拽着沈星瑶往车里走。
陈夏张了张嘴，很想说自己无辜，刚刚明明是沈星瑶突然抱住他。
但这种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喂，沈星仪，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他看向眼袋黑重的沈星仪，她明显操劳过度，到现在都没时间休息。
“不要你管！”
沈星仪坐进驾驶室。
“姐，陈夏是翻墙出来的，他现在不好回寝室，要么……”沈星瑶却按住她的手臂，“要么带他回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