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心里再次后悔起来,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和亚当认识。
那整天傻笑的傻小子,怎么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操纵魔物攻击矮人骑士!自己的死党居然是隐藏起来的魔族吗?
连斯维尔家的老两口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关了起来。
还有萝丝,我的好萝丝,我那可怜的未婚妻,就那么死了。
都是他那愚蠢又邪恶的傻瓜哥哥的错!
尽管心里这样骂着,泪水却在壮汉的眼眶里打转。
那毕竟是他亲密的朋友,他就像是霍辛的家人。
他失去了他的兄弟。
“这是塔里家吧?”几名矮人推倒了竹篱笆,闯进了他家的院子。
霍辛连忙上前,卑微的上前,笑着说道。
“矮人老爷,有什么事能为您效劳?”
“对,就是这小子,我记得他。”一个矮人指着霍辛,说道。
霍辛也认出了那个矮人,是领主儿子的随从,萝丝被刺死的那天,他也在场。
真是冤家路窄。
霍辛在心里骂道,但还是向对方点头哈腰道。
“老爷,是您啊,有失远迎了。”
“少废话了,带走吧,法索恩大人等着了。”
几人不由分说,立刻把他按倒在地,拿出麻绳,要绑缚他的手脚。
头被按在地面霍辛慌了,连忙大叫到。
“老爷!到底怎么了,我是在册的锅炉堡农奴啊,不是罪犯啊!”
“哼!你还敢问,大家听好了!”矮人转身对在旁边围观的其他人类农奴喊道。
“斯维尔一家,勾结魔族,引魔物袭击锅炉堡,侯爵大人亲率将士挫败了他的阴谋。”
“现在,斯维尔一家已经伏诛。”
“霍辛·塔里,怀疑你和罪人亚当有所勾结,押你去审问,有什么问题嘛?”
周围的农奴都议论纷纷,看向霍辛,眼神中流露出怀疑。
之前他们还听说领主抓了塔里家和斯维尔家的姑娘,还同情两家来着。
没想到他们居然勾结魔族!
“老爷,我冤枉啊,我绝对没有勾结魔族啊。”霍辛求饶道。
勾结魔族,这样的罪名要是坐实了,自己就死定了。
“哼,有没有,审问过就知道了,法索恩大人心善,今天就只抓你,要是你不配合,我就只能去审问你的家人了!”
“我...我配合...”霍辛这会儿算明白了,替罪羊也好,出气筒也好,他们高低得抓个人走。
不是自己,就是他的家人。
将霍辛绑好后,妹妹夏琳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哥哥!你怎么了哥哥!”
“没事的,夏琳,你快回去。”
即便被牢牢绑住,霍辛还在安慰妹妹。
“帮我告诉爸妈,别担心,没事的,我没干坏事,很快就回来了。”
“别废话了,快走吧!别让法索恩大人久等了!”矮人一把推开夏琳,将霍辛拉走。
“别担心!快回去吧!夏琳。”
夏琳无助的坐在地上,眼泪一直在流。
先是萝丝姐姐,然后是亚当哥哥,现在连哥哥都被抓走了。
...
矮人们把霍辛带进了锅炉堡的地牢。
路上霍辛一直在安慰自己,侯爵是个好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但当他真的被丢进阴暗潮湿的地牢时,他还是崩溃了。
狱卒锁上了老房门后,便带走了手里的烛台。
唯一的光源消失之后,整个牢房没有任何的光线。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霍辛在墙角缩成一团低声呢喃道。
回应他的是小动物爬过他脚面的感觉,让霍辛吓得跳了起来。
老鼠并不可怕,但在黑暗中,谁也不知道还潜藏着什么
他连再次蹲下的勇气都没有了。
.
黑暗,是最折磨人心智的。
很多时候,甚至还没对犯人用刑,光把对方关进没有光的地牢一天,就能让犯人崩溃,哭着认罪。
这是法索恩在看父亲审问犯人的时候学到的。
当然,他并不需要那个人类农奴认罪。
把农奴关进地牢小半天,晚上的时候,他带着他的手下来到了地牢。
当火把照到农奴憔悴的脸时,法索恩满意的笑了。
霍辛跪行到栏杆前,哀求道。
“大人,我没有勾结魔族啊,求你放过我吧。”
“我已经查明了,你确实和罪人亚当没有关系,我可以放你出去。”
“啊?真...真的吗?大人。”
“当然,不过呢,你也要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法索恩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琥珀瓶。
霍辛觉得对方把自己抓来一定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忍不住,问到。
“什么忙?”
“一个恩赐,听好了,我弄到了两瓶能诱发人产生魔感的药剂。”
“不过呢,给我制药的法师死了,没有人指导我用药了。”
法索恩晃了晃手里的琥珀药瓶,液体在里面晃动。
“所以呢,我需要你英勇的为我试药,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小忙,我就放你回去。”
“而且我还能让你和你的家人脱离奴籍,还能赏赐你们十来亩地。”
“怎么样,很划算吧。”
霍辛看着法索恩摇晃的瓶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道。
“会死嘛?大人。”
法索恩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静静的看着霍安,不再说话。
霍辛不敢再问了,只能点点头,说道。
“大人,我愿意,要是我有什么意外的话,请您把我的尸体还给我的父母。”
至于脱离奴籍,他没敢提。
霍辛一答应,法索恩立马转换脸色,笑着说道。
“不要这么悲观,往好处想,只要成功了,你就能成为一个法师了。”
“到时你就是人上人了。”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霍辛没有相信对方话,真要是有保证,他怎会把药给自己这个低贱的农奴。
法索恩也不在意,反正这个农奴已经答应了下来。
到时就不怕父亲找自己麻烦了。
要他说,就是父亲对那些农奴的宽松手段,才让那个下贱的农奴胆敢冒犯。
等自己继承了爵位,绝不给这些农奴有空闲思考反抗的机会。
“既然你这么着急,就跟我来吧,今晚就能搞定,明天你就是人上人了。”
法索恩说着,就让手下打开了监狱的牢房。
霍辛就这带着镣铐被带出了地牢。
城堡外夜色正浓,没有月亮的夜晚,城堡里的火把好像照不透四周的黑暗。
穿过长长的走廊。他们将他带到了一个放满草药架的房间。
房间的正中间,摆着一张椅子,上面还有固定带。
“坐上去吧。”法索恩命令道。
霍辛乖乖坐了上去,任由法索恩的手下将自己的手脚固定。
“取血吧。”
法索恩命令到,立刻有手下割开霍辛的手掌。
鲜血潺潺流出,滴落在一个碟子上。
霍辛害怕的发抖,死死咬住上下颚。
法索恩将按照药瓶标签背面写的方法,先往放出来的血里滴入一滴药剂。
鲜红的药剂与鲜红的血液混合,在火光下,液面开始有规律的震动起来。
很快,震动平复了下来。
“没问题,没有排斥,注射把。”法索恩高兴的说道。
他的手下拿其了一个手臂粗细的金属注射器,将琥珀瓶里药液吸进注射器里。
拿着注射器,手下有点犹豫。
“大人,往哪注射?”
“当然是心脏啊!拿来吧,我亲自来。”
说着抢过注射器,直接扎在了霍辛胸膛。
霍辛感觉自己胸膛被塞进去了一铲子点燃的煤球。
痛苦让他开始浑身抽搐,连带着整张凳子都振动起来。
“按住他!”
法索恩命令道。
然而,还没等手下的人动手,凳子上的霍辛就脑袋一歪,停止了抽搐。
“大人,他好像死了。”
手下探了探霍辛的鼻息说道。
“真是晦气!”法索恩骂道,珍贵的药液就这么被浪费掉了。
“乘着夜色,拉去乱葬岗埋掉吧。”
几人解开霍辛的束缚,将他的尸体抬出了城堡,往乱葬岗方向拉去。
夜风吹起,吹散了乌云,月光漏了出来。
那几个矮人都没看见,躺在车上的霍辛尸体,被月光照到的皮肤下有一块血红的影子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