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紧张地出了一头汗。和尚这伤是不能再拖了。据透视眼二条讲,弹片从和尚腹中穿入,划破了几根肠子,幸亏没划断,但也很恐怖,然后微微撞伤了后背脊椎骨,却没有嵌入,就停留在腹腔里。
徐亦蒙的眉毛纠结成一团,弹片在和尚的腹腔里,要取出。更糟糕的是那几根破了的肠子,不赶紧缝上可不行!
大家互望一眼,都想到了一个目前最理智也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打开求救灯,放出求救烟雾,向主办方求援。
虽然求援就代表放弃,但那放弃的是选拔,而不是生命。
对于别的人来说,以失败者的身份出去,可能意味着不知多久也许一生的禁锢的生活,但对于和尚来说,应该是回归寺庙。
那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自愿的、安然的、不会给任何人找麻烦的禁锢。
换句话说,放弃,对和尚来说,应该影响是最小的。
和尚刚才,会不会就是想说:“我放弃”?
大家既然都想到了,队长便自然地低了头去看和尚,准备开口征求和尚的意见。可他还没开口,孟竹筠忽然拽了拽他,抱歉地冲他笑笑,自己往前趴了趴,看着和尚的脸,语气尊崇地轻声道:“大师,请睁眼。”
队长看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和尚受伤走的是孟竹筠指引的路,为的是救孟竹筠的朋友。她有话说,也是理所当然。
和尚缓缓睁眼,看到一双明澈温暖如秋阳的眸子,心中竟然不觉微微一阵清明。
“大师,你不要说话,放稳了呼吸,听我说。”孟竹筠的语气温暖而又轻缓,“从白天到现在,你一直都在舍身救助他人,用自己的肉身成全别人的性命。现在,大师,你受伤了。你的伤很麻烦,需要立即手术。所以我请求您,让我为你打开求救灯。您不要说话。如果同意,请眨眼一次,不同意,请眨眼两次。”
暮色四合,人影远看已经融入松山。围在一圈的一群青年男女,彼此看来眉目也已经不很清晰。但眨眼,还是看得清的。
和尚一动不动地躺着,所有人都看着他的眼睛。
和尚沉思了一会儿,眼睛却闭上了。
没有人催促,连一向没谱的猫猫都没有。谁都知道,这个冬令营里的坚持或者放弃,并不比生或者死容易很多。虽然大家猜测和尚应该无妨,但真实的情况只有他自己清楚,没人能替他做出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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