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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 青蛇下山,不是报恩就是抱嗯(1 / 1)

东山。

山腰某个幽深洞窟。

一身黄袄的黄太婆婆站在洞口,三角眼微眯,遥望悬车县城方向。

“黄婆子,如何?难道悬车城那边发生什么变故了?”

洞窟里传出一道沙哑声音,分不出男女。

一道身影紧随话音出现,黑袍如夜,阴风随身,浑身仿佛笼罩迷雾,身形无时不刻在变幻,让人根本看不清高矮胖瘦,寻常人着眼片刻,恐怕就会目眩神迷。

最古怪的还数他(她/它)的脸——相比他的身体,他脸上是一片混沌,像是被人拿刀劈下整张脸,五官连带着面皮一齐撕下,尔后塞进一团泥巴,用棍子胡乱描出眼耳鼻嘴,又满怀恶意地搅乱了,导致泥绘的五官全挤在一起。

“无面先生,您伤势未愈,还是不要下地走动为妙。”老黄皮掏出一只烟枪,又从怀里掏出个盒子,从中挖出指甲盖大的烟膏塞进烟丝斗里,用嘴吧嗒一抽气,烟雾便袅袅升起。

被她称作无面的身影轻咳几声,“我伤势并无大碍,倒是悬车县的局,不能乱。”

“城里的幽冥台似是被触发了,吾担心触发者别有用心,不知会不会影响无面先生的布局。”黄太婆婆深深抽了口烟,浓白烟雾如龙须,从她鼻腔泄流出来。

无面抬手扇了扇。

老黄皮余光瞥见他的动作,眼角一跳,伸指扣出烟膏,用力碾成烂泥。

指尖迸出两点火花。

烟膏不再燃烧,周遭烟雾逐渐稀薄,经山风一吹便完全消散。

无面点头道:“下次就别当着我面抽黄山膏了,那玩意儿的烟太难闻。”

黄太婆婆低头,向他做出保证。

无面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县城里的幽冥台不过是个引子,癞子匠老了,手不够巧,只是照那本古籍雕了个半成品,动了也就动了罢,况且周围不还有白骨丘山结界,纵然幽冥台被触发,有白骨界遮掩,想必不会太惹人注意。”

“无面先生所言极是。”

老黄皮附和,接着又轻咦一声,脸色先是惊疑与奇怪,随后变为轻蔑:“闯入者有二,其中一个竟是……西郊那骚娘皮,这贱婢平日里自视清高,不与吾等为伍,张嘴仙道成仁,闭口万物刍狗,说好不食人间烟火,不念红尘世事,一心求仙,那副虚伪嘴脸真是叫吾反胃。”

“现在竟也掺和吾等的局,不知跟着谁闯进了幽冥台,以那贱婢的半吊子身手,现在不死恐怕业已重伤了罢。”

无面不屑地笑道:“反正如今悬车县城已是我们囊中之物,四方妖魔中,你为主导,吃人庄的狼妖也已经屈服,老狸猫不见踪影,只剩那条蛇嘴硬,如果此番不死,恐怕会坏我大计,黄婆子你多多关注,倘发现它还活着,务必迅速解决!”

黄太婆婆应诺,她早就对那条青鳞蛇怀恨在心,想杀她想了许久——大家都是母妖,凭啥蛇妖化形就生得美若天仙、丰腴可人,她黄皮道老母即便讨了口封,吸食了上百童男童女精血,最终还是落得一副老肥丑模样,毛发稀疏,齿黄眼浊。

最可恨的还是那贱婢高高在上的态度。

求仙求仙,一介妖魔生于黄土归为六道,能求劳什子仙?

老黄皮心中恶狠狠发誓:如若这次那贱婢死在幽冥台下,也算她运气好,但如果活着出来了,可就别怪她黄皮老母手段残忍。

心念被恨意恍惚。

她又突然记起两件事,连忙说与无面:“无面先生,那江修晏与张家的女娃该如何处置?”

“我虽然抽了那女娃的幽精,炼制成山妖笛,但那女娃也是好福运,即便丢失一魂,剩余两魂七魄还坚固如山,并且得了天地山华造化,误打误撞练就一具如意尸魁,竟能抵御吾山妖笛的操控。”

提到这两人,无面冷笑一声:“悬车县令也是愚痴,那女娃可是替命之命,又是完仙之璧,竟因她不是嫡女,随便编个狗屎理由逼得如此好的丹鼎跳河自尽,真是蠢货,暴殄天物!”

“还有那江修晏,不过是一介小小守夜人,命如蝼蚁,竟敢杀我徒儿,待我逮住他,定要抽出他的三魂七魄,灌进山伯山姑尸躯里,叫他万世为奴,受畜生道之凌虐,直至魂飞魄散!”

他声音沙哑而阴冷,以至于黄太婆婆这头老妖听完都忍不住寒战连连。

果然妖心再狠再毒,既毒不过人心,也狠不过人心。

“是否需要吾遣子孙潜进城里,将那小子带来,任先生泄愤?”老黄皮擦了擦冷汗,语气谦恭许多。

“呵呵,不必打草惊蛇,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到时拿下悬车县,以万邑人家血祭幽冥,帮助再世阎罗重降人间,一切都只是小事,他的三魂七魄也唾手可得,现在不用费劲!”

“这样说来,便只剩下一件事。”

“最近吾子孙封锁县城山林,发现周围多了好几座野庙,里面供奉的似乎是一位野宗山神,不知是否需要拆了庙,摧其金身?”

无面轻咳几声,摇头道:“我们大计将成,当稳妥行事,不要徒生变数,招惹是非。”

但还没等老黄皮附和拍马屁,他话锋一转:“无非是山上虎、桥底蛟,不甘心当一辈子小妖,想借香火成道,攀登虚无缥缈的仙缘。”

“待我们拿下县城,再伐山破庙,一举夺了它的香火,毁了它的金身。”

“至于现在,就让它好好积攒香火吧,呵呵。”

无面如夜枭诡笑着,挥手让老黄皮退下,留他一人在洞口吹吹风。

等黄太婆婆离开后。

无面直视悬车县城,目光仿佛穿透了四尺城墙,对城内情景一览无余。

“怪哉,如此穷乡僻壤,边陲地处,竟会有香火道的踪迹,到底是哪一脉留下的后代?看来等县城到手,有必要审一审吃香火的小妖,或者还别有收获……”

“悬车四族妖魔,现如今已基本定局。”

“倒是那头老狸猫,明明出身不凡,何以一声不吭就消失了,至今了无音讯?难道真如老黄皮所言,作恶太多,被天雷劈死了?”

“怪哉,怪哉……”

……

江修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

他仍待在翠莺楼暗室里,上身袒露结实而不臃肿的肌肉,线条优美而自然。

暗室内阴风阵阵,鬼哭狼嚎。

周围环绕百般刑具,有刀山火海,刀林剑池,空气中弥漫浓郁血腥味与尸臭。

凶煞阎罗高坐台上。

一只铜玺悬浮在它面前,大放光明。

阎罗似乎无法分辨当前情况,只是按着桌上的名册,一遍又一遍喝问江修晏是否认罪。

起先四周有许多判官无常,鬼王阴将,跟着它一起咆哮,试图用浩荡鬼音摧毁江修晏的意志力,让他屈服认罪,接受阎王点卯。

然而随着铜玺升空。

那些声音逐渐减弱。

直至现在只剩阎罗还在高声质问,声浪在阴间回荡,除它声音以外,周围百鬼已经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要是阎罗神识尚在,见此情景,多少得感叹一句“万马齐喑究可哀”。

不过它也没多少时间发声了。

江修晏横刀拦在胸前,一边警惕四周,一边关注铜玺变化。

铜玺在半空悬浮了好一会,终于晃动几下。

刹那间光芒万丈,仿佛有颗小太阳坠进这阴间,照得四处阴气鬼雾冰消雪释,连空气里的血腥味也稀薄了不少。

光芒散去后。

铜玺不再浮空,而是落在一道伟岸身影手里。

那也是一位红衣大判。

不同于以往的判官,江修晏发现这次大判一袭长袍红似烈火煌煌,充满正道神性,威严如山,浩瀚如海。

判官出现的瞬间。

阎罗就像哑巴了一样,嘴唇蠕动,却无一点声息。

红袍大判审视台上阎罗片刻,忽然暴喝起来,声音平地惊雷般响彻此间:“地府末法,万神无踪,妖孽妄想,九幽不可还!”

话音未落。

他大步踏出。

只见他每走一步,台上的阎罗便矮一分。

直到他一脚踩碎判桌,站在阎罗面前,阎罗已缩小到不足他三分之二的高度。

江修晏正猜测这位大判会如何处置假阎罗。

谁料大判掀开红袍,手掐三山印撑起铜玺,另一手攥住阎罗头发,竟直接仰头将其吞下。

青年眼睁睁看着方才凶神恶煞的阎罗一点点被他塞进嘴里,目瞪口呆。

等到完全吞吃了阎罗。

大判怒喝一声,催动四方阴气,凝结出一只判官笔,狠狠扎进暗室的某一处墙壁。

“轰隆”一声巨响。

四下里的刀山火海、刑具残尸顿时灰飞烟灭,空中血气也无影无踪。

江修晏眼前一恍惚。

再定睛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原先的暗室里。

面前是一堆杂物,锅碗瓢盆摆了一地,哪里还有阴间踪影。

大判站在一堆缺胳膊缺腿的厨具上,挥手散去阴气。

他转身露出一副龙髯豹目的脸,向江修晏点点头,尔后散作星光点点,重归铜玺。

铜印泛着微光,晃晃悠悠飘回江修晏手里。

青年把它攥在手里翻看一番。

发现铜玺除了色泽更加暗沉,再无其他变化。

破了此地小阴间。

江修晏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自己怀里似乎还窝着一条蛇,连忙拾起地上的绣月袍。

翻开一看。

青蛇仿佛黏在上面,毫发无伤,盘成一圈,睡得正安稳。

江修晏穿好上衣,又去探看角落的老鸨。

老太婆蜷缩在桌椅之间,早已断了气,满面黑云。

青年叹了口气,把老鸨尸体拖到暗门边,

尔后纵身攀上顶梁,取下了山妖古笛。

古笛甫一入手,还没等他仔细打量,只听“格拉”一声脆响。

山妖古笛竟在他手心里碎裂开来。

从中飘出一抹倩影,正是张小姐的模样,面如金纸,唇如红杏。

张小姐红唇翕动了几下,朝他躬身鞠了一礼,随后散尽风里,消失不见。

一切尘埃落定。

江修晏伸了个懒腰,提起老鸨尸体,推开了暗门。

门外已然围了一圈守夜人。

见他安然出来,齐刷刷松了口气。

至于老鸨的尸体。

自然是无足轻重了。

她命里该有此劫。

……

江修晏获得了四五天的闲暇时光。

整天无所事事,或者盘坐在槐树下运转武煞修炼功法,或者起舞拂长刀,削得落叶翩飞,锐风呼啸。

但最后一天休沐。

他一早起来,习惯性伸手摸向枕边。

青蛇很喜欢躺在那里,每日他起床青蛇也跟着醒来,吐着信子,顺着枕头爬到他胸前,用冰凉鳞片贴紧他的脸。

今天一摸。

入手空无一物。

江修晏一跃而起,将枕头翻开。

依旧空无一物。

床边有蜿蜒痕迹,一直蔓延到床尾——

在他熟睡时,青蛇绕着他身子转了一圈,随后离开了。

不知为何。

江修晏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闷闷不乐。

但他也知道,这青蛇寻仙,是一个善妖,修的乃是天地大道,怎会愿意停留在一个人类身边,受五浊之气污染。

于是他晃晃脑袋,驱散心中那一抹郁闷。

来到别院。

江修晏拔刀,练起秋风刀法。

晨阳爬上天穹,洒下金光万千。

照亮他的刀,霜脊凝云,锋刃含光,卷起风翛翛。

一天时间很快消逝。

白马过隙。

光阴似箭。

当夜万籁俱寂。

江修晏躺在床上,梦境沉沉浮浮。

他在梦里睁开眼,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躺在别院的槐树下。

风吹乱槐叶,簌簌飘零。

朦胧之间。

他感觉一阵香风吹来。

他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隐约看见别院门口出现了一袭青衫。

那倩影扎一头飞仙垂桂髻,留几缕青丝垂肩,带着馥郁清香,眨眼闯进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

江修晏浑身一个激灵,挣扎着要推开怀里倩影。

但听女子一声嘤咛:“小郎君,你怎么害羞啦?平日里不是大展神威,坦荡如砥吗?”

她声音仿佛黄莺吭啭,清丽中带着些许销魂,让人听着心痒,光是听声音便神酣意醉,不知所以。

青年张了张嘴,迷迷糊糊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子玉指按住嘴唇。

“恩公,小女子只是来报恩的,可别胡思乱想哟。”

她嘴吐香气,吹进江修晏耳里。

也不知怎的。

江修晏神差鬼使地抱紧手臂。

倩影轻声呻吟:“嗯呢~”

梦外。

望气钱涌出暖意。

江修晏眼皮上一道墨字转瞬即逝:

青蛇下山,不是抱恩,就是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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