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功跟着那些船到了那座岛,从草丛茂密的地方悄无声息地上了岸,上了岸,被秋风一吹,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
虽然天还是暖和的,但还是不比夏天啊。
视野展开,他今天用了太多力量,只把视野控制在自己周身一百米范围内。
他依然虚弱,所以速度很慢,这座岛不是很大,穿过这片杂草丛,前面是一片树林,天色已晚,岛上黑漆漆的,树林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可他有叶子,不受夜晚光线的阻碍,他能看到或者感知到哪里是障碍物,那里是路。
在树林中畅通无阻,他在想怎么找到被抓的那些人,可就在此时,他“看”到前方有动静。
似乎是有人在求救?
他悄声靠近,待他走到跟前,看到了一个老人家倒在草丛里,正苦苦哀嚎着。
他连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
“啊!你是谁?是人是鬼?!”江开井颤颤巍巍地问道。
“老人家,我是人,你别怕,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为啥不回家?”林岁功连忙松开手。
江开井松了口气,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乞求道:“孩子,求你帮帮我,把我送回家,我的腿被打断了,我得接上,然后再去找我女儿!我求求你!”
“老人家你别急,你家在哪儿啊?我送你回去。”他不忍心这样一个老人独自待在这儿,先送他回去再去找人也不晚。
“孩子,你先把我扶起来,我告诉你。”江开井虚弱地回道。
他蹲下,去扶他,可是江开井的小腿完全被打断了,一动也不能动,他刚一扶他,江开井就大叫了起来。
“孩孩子……你还是别管我了……太疼了,我就待在……这儿……明天再说吧……”江开井声音都颤抖了,疼得直抽气。
他犯了难,这可怎么办?
他低头去看自己腹部,眼睛转了转,这叶子能治愈我肚子上的伤,那是不是说,这叶子还能医人?
“老人家,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找点东西,马上回来!”
他不等江开井回答就跑远了一些,
江开井正疼得厉害,没力气回答他,只以为他嫌麻烦跑了,这下,感觉腿疼得更厉害了,他慢慢躺下,希望自己能撑到明天。
林岁功没跑多远,躲到一棵树后面,掀开衣摆,看着蠕动的叶子,他咬了咬牙,伸手直接薅断了一把,捂着肚子缓了一小会儿,然后把叶子揉成一团攥在手里,跑回去了。
“老人家,我刚才去找了一种……草药,我爹曾经教过我,这种药可以止痛,我给你敷上吧?”
江开井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给他采了药,感激地说道:“孩子,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没事儿,我这就给你敷上。”
“好……你敷吧,我能忍……”江开井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头发抓过来咬嘴里。
林岁功小心捋起他的裤腿儿,看到他止不住地颤抖,他的动作愈发轻柔,嘴里还安慰着:“我小心,老人家,你先忍一下。”
伤处露出来,他皱紧了眉头,这小腿胫骨直接错开了,他抿紧嘴,把手里的叶片捏紧,汁水滴在那伤处,腿颤抖得更厉害了。
正在他准备把手里的叶子敷上去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竟看到叶子汁水融进了皮肤里……
这让他有了信心,把手里的叶子渣敷上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衣服了,他只穿了里衣和裤子。
他转头问:“老人家,你的上衣可否让我用来给你包扎啊?”
“好,你拿去……”
他小心把他的上衣脱下来,先撕了一片,把药固定住,又到旁边找了两根稍微直一些的树枝,固定在小腿两边,再用剩下的衣料缠紧:“您先忍忍,这个必须得扎紧,要不然腿会接歪的。”
“孩子……没事儿,你绑吧……”
最后包扎完,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江开井虚脱地倒在地上,林岁功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犹豫道:“老人家,你现在不能动,我力气太小,要不……我去叫几个人来抬你回去吧……”
“孩子……谢谢你了,这样就可以了,我就在这睡一晚,明天早上就有人了……你走吧,赶快回家,要不然你爹娘该担心了。”
林岁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他运回家,他问道:“你家在哪个方向?”
江开井朝北边指了指,林岁功闭上眼“看了看”,看到北边果然有一些房子,又大略在地上找了一圈,在附近“看”到了一个破门板。
他睁开眼后,心里对他说了声抱歉,然后一手劈在他脖子上,江开井本就虚弱,一下就晕了过去。
他用叶子把门板拖过来,又用叶子卷住江开井,把他固定在门板上,指挥着叶子移动,快速把他送到了那片房子里灯光还亮着的人家,叶子撤离时,他故意扫到了一个铁桶,等看到有人出来了,他才撤回来。
从地上站起来,他朝着东边跑去,方才在找的时候,他放开了视野,看到了一处怪异的地方,说不定同村的人就在那里,他迅速跑起来。
他顺利跑到那个地方,这里是一处山洞,外面有人把守,他悄默声儿地蹲在草丛里。
“哎,听说了吗?小管事事儿办砸了!”
四个守卫坐在山洞前的一张四方桌旁,其中一个神秘兮兮地说道。
“怎么回事儿?”
“刚才我去府里领饭,听回来的弟兄说的,说的可邪乎了!”
“他们说了什么?”
“其实我怀疑是他们编的瞎话儿,可能是怕大人责罚,因为编的也太离谱了。”
“怎么离谱了?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他们说在海上遇上妖怪了!你们说离谱不离谱?”
“这……倒真是不会编瞎话啊……哪怕编个遇上鲨鱼了,都比这个强。”
“谁说不是呢,我回来的时候,小管事正慌张着往外走,我也没敢再留在那儿,就赶紧回来了,我看他脸色很差,估计这回真要栽。”
“唉……也是伴君如伴虎啊,咱们这位大人,阴晴不定的,搞不清心里在想什么,幸亏我没在跟前伺候。”
“你倒是想,想上赶着还没机会嘞!”
“哎,哎,我听说啊……”另一个人招呼其他人靠近。
“听说什么?”
“我听我远房表哥说的,你们都别说出去啊!”
“好好,我们保证不说,你快说吧!”
“我表哥说,咱们大人以前可惨了,具体怎么个惨法儿不知道,但是他在贵族那儿当差,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说是费了好大劲才出来了。”
“那怪不得,没遭过大罪,哪能天生那么变态!”
“嘘!你小声儿点儿!你不要命,我们还要呢!”
“行行行,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