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清虽然表示无可奈何,但路从不只有一条。
等出了军营,周正回首。
“没办法了。”他想到。
“这次恐怕又要杀不少人,他们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在京城时,他就因为看不惯那些欺男霸女和草菅人命的,所以顺手屠了一座类似军营堡垒一般的超大城寨。
他也说不清是谁家私军,当时听说皇族先天高手都去了,不过最后据说还是不了了之了。
随手取了一根路边的狗尾草叼在嘴里,他骑上马便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马背上,他回忆穿越以来的经历。
如今这个世道,恶人当道,奸臣如雨后春笋,这个乾元国的朝廷似乎只知道利益。
有用的人就留,没用的大多没有好下场。忠臣?似乎早就被杀绝了。
他仰面看天。
现在太阳已落,万里无云,两轮明月已从西边升起,天空繁星闪烁。
这不是他熟悉的蓝星,但是许多习惯又和前世类似,这封建王朝,想来也是文明发展的一种必然选择。
他所在的洪关镇,虽然不是军事重镇,但也属于边军粮仓,所以军队驻防,这也才有了走后门的机会。
但边境虽然多年无事,边军懈怠,但一些旧制却依旧延续着。
宵禁,正是旧制之一。如果在晚9点之前不回家,则按律当斩。
但时间长了,无事发生,也没人真的按律法行事。有时宵禁后才入城,尽管不会真要命,但钱款却少不了。普通人一两到十两银子,富商则更多,如果没钱而又不打算和城卫军贷款高利贷,那就真的“按律当斩”了。
所以周正看天色七点多了。
他快马加鞭,要赶在宵禁前回家。一天不见,母亲估计也不放心。
很快,洪关镇的防卫城门楼便映入眼帘,人也多了些,多是赶着进城的。
这也缓解了他这一路上的无趣。
洪关镇,位于乾元国西北边境,虽然算不上一片荒芜,但称穷乡僻壤是绰绰有余,附近土地以泥地为主,土壤层很浅,腐殖质也不多,所以荒地也多,道路行人也没。
作为农业型的封建王朝,没有土地,商人都不愿来,所以山高皇帝远,什么都可能发生。
如此情况下,民众的生活则更加贫苦。
幸运的是,他终于赶在宵禁之前入城,因为是关系户,甚至还能和城卫军攀谈两句,钱也不用给。
周正的家,位于镇内敬德街,可以说是镇内最好的八处地点之一,占地极大,还临近衙门和市场,旁边不出一条街道则是私塾,门口两座威猛石狮子,牌匾上则写着“周府”二字。
周家算是整个洪关镇有名的官商大户,而周正则是周家三爷的偏房所出。
因为他岁数小,所以在家里排行第十三,上面有九个哥哥,三个姐姐。
在家里,周正也被习惯叫老十三。
他这回回来,没从正门进入,而是走的后门,随手将马栓在马厩,喂了两把优质草料,然后就向着母亲的房间走去。
他母亲原名柳絮,本是洪关镇商户柳家家主柳三通的三女儿,不过这几年柳家生意不好,连带着她也不受待见。
幸好,周正也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与哥哥姐姐处的关系不错,小时候就爱遛狗耍鸟,不喜读书,时常出门游玩,短则三五天,多则一个月,也没人愿意过问。
如果不是他十八岁了,周家家主怕被人说闲话,周正能躺平摆烂玩到死。
行至一座普通偏房,周正整了整衣服,恭敬说道:
“母亲大人,我回来了。”
门从内打开,一憔悴妇人面露嗔怪表情。
“你这孩子,这几天又去哪玩了?你父亲找你两回了,快去看看吧。”说着她拿手帕给周正肩膀去了去灰,不过没认出来这是什么灰烬。
和母亲唠叨一阵,周正这才赶去父亲住处。
他刚进门。
便听到周家三爷、他的父亲——周展,正厅和人商议什么。主位上下,则坐着周家家主周权和二爷周志,他们面色如常,不过看周正进来才瞥了一眼。
周展五十多岁,脸皮白皙,显然保养的不错,问道:
“今天差事,办的怎么样了?”
周正没有隐瞒,将编好的故事讲了出来。
他一说完,周展便长舒一口气。
“如此挺好,听你庞叔的就行。”
随后他便挥了挥手,显然让周正离去的意思。
周正行礼,然后便赶忙逃走。
等他出了门,正厅则又响起议论之声。
不过周正并不在意。
他没有再去叨扰母亲,这时候可能已经睡了,明天再去也一样。
他顺着过道走一会就见到卧房。
他的屋子与其他哥哥姐姐相比,并不大,普通木砖结构,有装饰,耐看,占地也就八十多平,但胜在安逸,离后门很近,也就走过一个转角就到。
他养的狗和鸟,平时养马的陈叔会帮忙照看。
他进屋,关门,直接便躺在棉絮床上。
“今天真是累死你爹我了。”
暗骂一声后,他也不管别的,脱衣就睡。
这是他前世就养好的习惯。
熬夜伤肝,他可是志向想要活过一百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