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金三宝成了餐厅众人目光的焦点。
服务生脸都红了，从没遇见过令人如此尴尬的客人。粗俗地令人哑口无言。
餐厅领班一直在旁边蓄势待发，这时候赶紧过来解围，“先生，我给您二位推荐几道可口的菜品如何？”
周扬本来就不习惯这种氛围，以为金三宝这种有钱人应该是见过世面的，点菜交给他就好，结果这家伙一开口就浓郁的地摊气质。
有人推荐自然再好不过。
金三宝翻了两眼菜单，无奈才疏学浅。没有配图，在他看来，这就是法语考试。
“行！挑点好的上，你定吧。要吃饱哈。”他下意识瞅了两眼隔壁桌大大圆盘中那一口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还不够塞牙缝呢。
“二位稍等，我去安排。红酒可以吗？”还是领班见多识广，像这种暴发户，只要给他桌面摆满，保管满意。
有酒有菜就有状态。
“好！要高度的哈。”
汗！
不一会儿，服务生跑龙套一样轮番上阵，火焰薄饼、蓝绶带鸡肉卷、巴斯克海鲜汤、勃艮第牛肉、马赛鱼汤、香煎龙利鱼、法式蜗牛、里昂梭鱼丸、普罗旺斯炖菜、白葡萄酒烩青口贝、卡酥来砂锅
不大的餐桌摆的满满当当，花花绿绿，汤汤水水，看起来颇为丰盛。
最后，领班举着一个托盘将一瓶红葡萄酒和两个高脚杯端了上来。
“罗曼尼康帝，欢迎品尝。”
旁边有几对男女忍不住往这边看了看，眼神有些复杂，夹杂着诧异和不屑，还有点点嫉妒。
老子来装逼打卡，一只蜗牛啃半天，还心疼的要命，你俩土鳖倒好，法餐吃成了流水席。
这酒？看你们今天能不能全身而退。
金三宝见菜上齐了，发现周扬额头冒汗，脸色有些苍白。
傻子都知道，西餐不是一般的贵，何况这种七星级酒店里的餐厅，周扬在这里上班，虽然还是第一次到顶楼餐厅，但是酒店里各种高昂的消费他当然了解。
“老周，开始吧，我早都饿了。”金三宝拿起刀叉，反复磨了两下，招呼同伴动手。
“金先生，我先敬您一杯，谢谢！”周扬简短意骇，一饮而尽。
嚯！这一杯不得五万？
“把我当兄弟就别客气，俺娘说了，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来！我也干了，好兄弟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
嚯！十万没了！
“吃菜！吃菜！先嚼个小蜗牛，一人一只，别客气。”
周扬咬咬牙，心想来都来了，不吃还等个锤子，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大不了留下刷一年盘子。
男人就要放开手脚，开干！
两人闲话没有，风卷残云，基本两口菜干一杯，五分钟清空半桌，红酒又要了一瓶。
领班有些担心起来，看这架势，这俩货不是商量好了来吃霸王餐的吧？
不能再上了，蜗牛造了六盘了！俩人跟嗑瓜子似的，吐了一桌子壳。
及时止损的好啊，要不然等俩人酒足饭饱，赖账不给，自己也麻烦。后悔，应该早看出来不对劲儿。
当金三宝又举手示意再来一盘香煎龙利鱼的时候，领班满脸堆笑空手走了过来，“抱歉，二位先生，可以先把账结一下吗？”
“几个意思？”金三宝和周扬同时抬起头，见过先付款后取餐的，也见过先吃饭后结账的，吃一半就要钱的，头一遭。
法国人有这个规矩吗？
周扬有些紧张，该来的总会来，没想到这么快，还没吃饱呢。
“怕老子付不起钱吗？”金三宝吐出一个蜗牛壳，咂了咂嘴。“我们不吃饱是不会给你结账的。”
领班心里一沉，坏了，这不就是不想结账吗？吃饱？什么时候？由得你们来还了得？
“不付钱我要报警了！”领班翻脸倒很果断。回头朝一个服务生挥挥手，“账单拿过来。”
“哈哈！”听说报警，金三宝更不着急了，“一看你就没报过警，那我先给你上一课哈，我们没偷没抢，对吧？吃饭而已，何况还没吃饱。不付你钱也不犯法，顶多是个经济纠纷，警察来了也得让我走。想要钱可以，法院起诉。懂了吗？”
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
领班一听，这是有备而来啊，法律摸的很透，果然是混吃喝来的，你说的没错，警察可能是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这里可是帝尔顿，你以为路边摊呐？
“今天不付钱，你们别想走！小孙，给虎子打电话。”领班一边吩咐服务生摇人，一边自己拨打了110报警。
黑白两道，总有一款适合你。领班报完警，把账单往桌上一拍，那意思，自己看着办吧。
周扬瞄了一眼，心说完了。刷十年盘子恐怕都不行了。
532860元！！！
这是吃饭还是吃金子了？
他抓起账单，一条条仔细看价格，菜确实不便宜，最低都要499一盘，光六盘法式蜗牛就小一万了。
最离谱的是那红酒，竟然258000一瓶。然后，两瓶。
周扬意识到自己刚喝没了一台迈腾，也太离谱了，帝尔顿的奢侈颠覆了他的认知。
比较下来，满桌子的菜应该算买酒赠送的小跑儿。黑就黑在酒上了。
他原本以为有一万块钱足够了，现在看来太天真。就算人家要他刷盘子，也够干到退休了吧。
金三宝怀疑所谓的虎子就是楼下保安，换个装不费什么劲儿，不到两分钟，涌进来五个刺龙画虎的男人，中间最瘦的那个竟然是虎子，看卖相一点都不唬人。
“哥们儿，几个意思？帝尔顿的单也敢赖？活腻了吧！”虎子发威看起来还是像个病猫。
说着就伸手去揪金三宝衣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黑影划过，虎子刚搭上金三宝肩膀的右手被周扬钳住，反关节一掰。
卧槽！真疼！疼疼疼！虎子呲牙咧嘴，弯着身子马上就要跪下了。
身后四个龙虎小弟一看，这还了得！手脚并用，一齐朝周扬招呼过来。
金三宝怕周扬吃亏，本想伸手帮忙，但又不知道该干点什么，论打架，金三宝可绝对是门外汉。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四个小弟已经东倒西歪，相继倒在餐桌边的过道上。
果然没有看错，周扬真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