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夜里,她在他的臂弯里苏醒,清丽的脸庞,明亮的眸,温顺无比,让他想着该用怎样的余生呵护。固然她冷漠,不近旁人,但是这三年来一直沉默地站在他的身后,好像转眼就能到永远,而现在,她目光坦然地望着他,说出要离开的话,坚定无比。
他一怔,手从她的肩膀上渐渐滑落下来。深深地望着她,除了悲凉,再也没有其他。
孔织泣不成声,纪以盛终于松开她,背对她,沉默了良久。
“你走。”隐忍着内心的百转千肠,他的声音冰冷遥远。
孔织一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纪以盛穿好衣服,径直摔门而去。
她的泪又流下来。
王婶和一干佣人看见孔织神情恍惚地从楼上下来,再次全都傻了眼。孔织带来纪宅的东西很少,需要的东西刚好就装满一小个行李箱,所以她离开这里并不费劲。
她很快收拾了自己,一如既往地穿了件灰色的长毛衣,外面套了件白色的羽绒服,淡漠地走过来,脸色却苍白漠然。
一干佣人全都默默地看着她,眼神里流露了对一个失宠女人的同情,好在孔织并不在意。
王婶坐不住,她是个念旧念情的人,孔织虽然平时冷漠了些,但是对她们这些佣人也算不薄,去年王婶家里出事,孔织便什么也不说的给了她支票,虽然今时不比往日,但王婶总是记恩的。
“小姐,你,你这是去哪儿?”王婶上前来,护住孔织的行李,拦了她的去路。
孔织还没从刚才的种种回过神来,愣愣地不说话。
王婶急了,“小姐啊,你身子还没好,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要出去了!先生他啊只是一时想不通,你啊不要太在意,过了就好了的!千万别意气用事!”
“王婶我……”孔织觉得王婶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我呀你的,孔小姐,你是知道先生的,你这么一走,先生不得急疯了,再说你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群人也是会被牵连的!”王婶拍拍她的肩,好言好语地说着。
后面的一群佣人听到“牵连”两字都吓得打了个寒颤,赶忙合伙劝起来,“是呀是呀,孔小姐你就不要出去了!”
孔织沉默了摇了摇头。她要离开这里,待在这里她无时无刻不感到窒息,痛苦得快要死去。
她冷着脸扳开王婶就要出大门,佣人立刻涌上来堵住她,她一愣,阴沉着脸,“让开!”
佣人们不动。
孔织受不了了,深吸一口气,冷冷地质问,“你们想要逼死我?”
佣人们全都愣住了。这孔小姐死了,整个纪宅的人不得都跟着陪葬么。全部人都犹豫了,孔织趁着这个间隙扒拉开众人,走进夜色。
王婶的唿喊声也随着她前进的脚步渐远去。
这时,站在阳台上的人正默然地望着她的背影,杰森看他的神色忍不住问了句,“boss,要不要叫手下拦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