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全身而退(1 / 1)

几艘轮船停靠在岸边,摩尔们正匆匆忙忙的卸货上货,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三位不速之客,神秘湖码头本就是庄园里最忙碌的地方之一。泰秦扫了一眼,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指了指最靠右的那艘小货轮,身后的两位骑士点了点头。

三人沉默着走了过去,在登船处,泰秦掏出一卷羊皮纸交给船上的负责人,后者点了点头,他们三人踏上了被海水常年浸泡变色的甲板。

在上甲板前,泰秦眼前突然晃过一个身影,他眉头微微一皱,越发越觉得这身影有些熟悉,可刚转过身去想要确认,那身影却已经消失在雾中,泰秦想或许是自己看错了,码头有不少从事走私交易的人都有着好身法,而现在他又巨责在身,也无暇去顾忌这些小小走私者。

“这就是你们要的货物。”

一位身强力壮的摩尔一把掀开甲板上的一处三尺高的铁皮笼子上铺的帆布,泰秦抬起头望着这远高于自己的重物,他知道这是国库花巨资购来的,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今天的这次秘密行动是来拿取为了抵御红龙而收购的重型武器,令他费解的是为什么要这样避人耳目。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件武器竟如此巨大。突然,甲板晃动了起来,码头的水域风平浪静,这晃动不可能是因海而起,正当泰秦暗自示意身后两位骑士加强警惕时,那笼子却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吼声。

活物?他眯着眼思考,而这硕大的笼子内能装有什么活物?这究竟是捷克国王的主意还是洛克在出谋划策?泰秦满腔疑惑。

却只得冲眼前凶神恶煞的水手点点头,他自知自己不该多嘴,他懂些内幕,知道很多水手都是打着进货的名义进行走私交易,而这样的庞然大物能够不经审查进入神秘湖码头,一定是皇室的功劳。

“该把账算清了。”那领头说,毫无遗留的露出了他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门牙,这说话的口气令泰秦心生厌恶。

“我需要验一下货。”泰秦也毫不留情,不等零头同意,便径直向铁笼走去,不过好在也没有人拦他。

他利索的顺着旁边的箱子爬上,拉开铁笼子上方的一处小方格,一缕掺着雾霾的阳光顺着小窗口撒入,他正欲将脸贴上前去查看,里边便又传来一阵惊恐的骚动,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的强烈,他能感受到整只货轮都在震颤。

他决定不去做那样危险的事情,而他也确信,无论铁笼活物是鸡鸭牛羊还是怪兽巨蟒,摩尔庄园至少有五成把握能去与红龙抗衡。

他从高处跳下,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他冲另外两位骑士点了点头,两位骑士的剑霎时间出了鞘,刺向了他们眼前的两个水手,他们倒在了血泊中,而泰秦手中的传承之剑也沾了血,刚才令自己心生厌恶的人此刻就倒在自己身前,着实令人心里油然而生一种爽快之情。

其余水手见情况不妙,便也各自抄起武器冲向三人,泰秦挥舞着手中的传承之剑,这把剑很重,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使用的,他在庄园里的实力虽不能说数一数二,可也是一国之守护者,传承之剑用起来对他说得上吃力,使他在心里不禁暗自念掂量起了瑞琪力量。

这些走私者片刻之后就被三位骑士杀得片甲不留,这也是洛克的命令,商人们为了钱什么都肯出卖,包括皇室。

泰秦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刚才他们弄出了不少动静,不快些撤离一定会引人围观,两位骑士已经去将笼子搬上下了货轮,再走几步路就有马车在等着他们。

他也转身走下了甲板,正当这时,他看见不远处一位白袍与一位黑袍似乎在谈论些什么,他认出了那位白袍就是他们交易前他所关注到的那位身手敏捷的摩尔。

走私者?他越思索越觉得不像是,胆敢谁会光明正大的在码头谈论这些三滥的交易,但这神秘人也不像是毫无遮掩的光明磊落。泰秦抑制住自己的好奇之情,他告诉自己要尽快完成国王的指令。

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一阵强风吹来,他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眼前,这风倒是吹散了眼前的云雾,只见不远处的两位神秘人的轮廓更加清晰。

泰秦仍然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之情将目光打量去,突然之间他看见那白袍神秘人的兜帽被强风刮得落了下来,他利索的又重新套上,随后兜帽微微来回转动了几下,泰秦知道他这是在警惕周围,他害怕被他人所见。

泰秦停住了脚步,码头吹散的雾使他更加确信他方才的眼前所见,那顶金发。

摩尔庄园不乏金发摩尔,可这样隐秘的穿着在这样一个地方,有着这样的身手,不得不承认的确使人难以怀疑。泰秦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传承之剑,棕色的剑柄指着他的正前方,或许它正向着它的主人。

泰秦做了一个决定,他伸出手正欲叫住前面两位正把货物搬上马车的骑士,却犹豫了。

“有什么问题吗,泰秦团长。”其中一位骑士见状询问道,泰秦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确古怪,可他是否真的要将瑞琪出现在神秘湖码头上报给洛克?在这不知黑白的局面中自己该如何做出抉择。

“没什么。”他下意识的遮掩,两位骑士用古怪的眼神注视着他,显然是在等着他的命令。

“我再去检查一下那艘船上还有没有什么人。”他说。“现在人多眼杂,你们就先将这东西运往浆果森林,藏在洛克行政官说的地方,要隐秘。”

他冲两位骑士点了点头,表示信任。骑士们面面相觑,对于现任团长的命令只得服从,泰秦目送他们上了马车,两位骑士自有自的本领,他相信他们。

泰秦目送他们离开,随后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向了那位熟悉的神秘人,传承之剑的利刃再次被缓缓抽出,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神秘人背后。

“还是被发现了吗。”即使低沉却还是掩盖不住的富有雄性的声音,泰秦的猜测没有错,那神秘人便是逃犯瑞琪。

瑞琪还是被震惊到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抵在自己脖上的剑竟是自己多年的佩剑与珍宝,泰秦知道瑞琪一定意识到他身后的自己是谁了,他被驱逐,庄园只有他有资格拿到这把剑。

有那么一刻泰秦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有意要这么做,只是他现在与瑞琪处于对立,他想告诉瑞琪自己的清白,可他本就清白,他不过是奉命用了瑞琪的佩剑罢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这却令他此刻如此愧疚,他甚至有些不敢发声。

“怎么了,泰秦?”瑞琪的声音中没有恐惧,正与自己此刻的胆怯相对应,他甚至直呼自己的名字,仿佛他还是自己的上司似的,可他只是一个逃犯。

“瑞琪。”泰秦念出他的名字,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再向瑞琪学习,他想。包括现在,他们已成为敌人的时刻也不例外。

“你要把我上缴吗?”

瑞琪问的很认真,仿佛真的是在征求泰秦的意见。可泰秦已让其余骑士都先行离去,他不确定一个人是否可以将瑞琪制伏,况且在码头弄出大动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就算有巡查的卫兵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但泰秦却是对瑞琪的力量那样的自信,况且,他恐怕瑞琪在此也有同伙,刚才他不是孤身一人。

他将传承之剑插入剑鞘。

“带好你的兜帽吧,瑞琪。这种时候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如果站在这里的是别人的话……”他欲言又止,那必定又是一片血腥。

“那他或许没你聪明。”瑞琪转过身,正视着他,泰秦一阵心虚,瑞琪暗自确认了附近没有别的埋伏后,再次说:“谢谢你,泰秦。”

“这没什么,瑞琪,我想我现在理解你为什么会叛国了。”泰秦低下头,码头又一阵湿润的风刮来,到了下午,人声更加嘈杂,这利于他们,这二人不宜被发现。

泰秦从没有对瑞琪或么么起过什么愤恨之心,反之,他十分尊敬他们,若不是库拉,他觉得自己或许也会选择他们,可泰秦着实搞不懂么么的对策,库拉不值得信任,而泰秦也一样尊敬洛克和各位文臣们,他霎时间觉得自己只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

“好了,泰秦,我想你若再不快些离开,摩尔庄园的通缉名单上就又要出现一位骑士了。”瑞琪又往两边打量了打量,他警惕的很,这也是一位骑士的基本素养,泰秦也同样。

突然,他做了一个决定,或许他也想大胆的选择一次。“如果你们还需要人手的话,我乐意效劳。”泰秦握紧了拳头,没有直视瑞琪的眼睛,只是目视着湿润的黑色石地。

“不,泰秦。”瑞琪说。

“摩尔庄园的骑士们需要一位好的领导者,而我认为你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们看似是敌对,其实却要共谋,我们真正的敌人不是彼此。”

瑞琪对他说道,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在骑士中表示信任与安慰,泰秦明白了瑞琪的用意,便点了点头,他看了一眼腰间所佩戴的传承之剑,他想他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一尘不变的是前哨战土黄色坚固的围墙。

“团长,很抱歉,我想你只有三成的把握。”

“现在起不必叫我团长了,埃里克,这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瑞琪细声对眼前这位忠诚的骑士说,他仍然披着自己的白袍,此时已是黄昏接近傍晚,天色渐暗,瑞琪感到有些疲惫,不止是奔波的疲倦,他发现自己只适合充当一个正义的角色,却想不到会有一天变成了一个敌人。

“我们可以保证护送你一路到训练营大厅,并且会把骑士们都集合在那儿,之后我想以我们几位骑士来说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他低下头,晚间从黑森林北面吹来的风十分刺骨,瑞琪点了点头。“我代表女王感激你们的所作所为。”瑞琪示意他不必如此尊敬,并请他带路。

“团长,你……”这位骑士最终摇了摇头。“前哨战的这些骑士的武艺精益求精,即使有七成把握都不可冒险啊,这一去说不定……”

瑞琪知道他的意思,可是他必须这么做,么么,库拉和自己,的确强的过摩尔庄园的绝大多数战斗者,可他们仍然只是孤军奋战,他必须去争取一切机会,为了胜利。

“我,为了摩尔庄园岂能贪生怕死。”

瑞琪冲埃里克点点头,他十分坚定。身前的骑士为他引路,他走过这条他熟悉的道路,前哨战,他奋战多年的地方,无数次进进出出,这是他的荣誉之地,像传承之剑,像他的团长职位,可他今天可能惨死在这儿,说实话瑞琪不希望看到自己被围剿至死的模样。

可是即使荣誉一败涂地,也在所不惜,权当为了这片土地。

大厅早已躁动不安,瑞琪走上高台,骑士们瞩目着他,他深深的看着这里,这里没有城堡的华丽,没有教堂的神圣。

没有淘淘乐街商业舞台的繁华,但这是多少骑士们浴血奋战前鼓励歇息片刻的地方,他多少次站在这里发号施令,引领着众多骑士们保家卫国,而如今的他再次站在这里——却只是一位带着白斗篷无法露脸的神秘人。

“他是谁?”——“来干什么的?”——“庄园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有的骑士议论纷纷,有的则握住武器随时准备突击。

瑞琪咬了咬牙,他现在可以转身离去,只留给众骑士们一个未知,他可以又捡回一命,可是若他这样做——他就真的无法再承认自己是一位骑士了。

“我是瑞琪,一位摩尔庄园的叛徒,被通缉者。”瑞琪摘下帽子,宣称自己,前哨战大厅的光并不强烈,再加上黄昏时分,显得有些凄凉。

“是瑞琪团长?”——“他不是被通缉了吗?”——“他怎么回来了?”

这些质疑的话让瑞琪在心中呼出了一口气,骑士们的情绪还算安稳,没有人迫切的上前来将他捉拿归案,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各位骑士们,你们一定认识我,我前不久背叛了摩尔庄园——不,应该说背叛了朝廷。”

骑士们一片寂静,氛围开始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果你们想要悬赏,此刻就可以将我上交给朝廷重臣,但在这之前,请各位听我多言几句。”要开始了,孤注一掷。

昏暗的光亮衬托起瑞琪白色的斗篷,落下兜帽的他的那头金发是那样的耀眼,这位十九岁少年站在比自己或大或小的守卫者前,深吸了一口气。

这或许无关最终的成败,但女王需要人手。

“众骑士们,你们效忠的是什么?”瑞琪发问,他落下眼眸打量着他们,骑士们面面相觑而又疑惑不已,不过瑞琪并没有打算让他们回答他的问题。

“是摩尔庄园吗?还是城堡里的某一位朝臣,或者我们的行政官洛克,或是你们手中的兵器,或是……一位君王?”瑞琪的声音覆盖了所有疑惑,他仰起头,见骑士们不言,便继续发表自己的言辞。“庄园大难当前,你们相信谁?是为了你们这么多年来效忠的王室,还是阴险狡诈的朝臣?”

骑士们起先一阵沉默。

“城堡里也一样有皇族和贵族,捷克王子已经是国王了。”人群中有一声质疑,便炸了开,骑士们开始小声探讨,瑞琪知道情况不妙,但这句质疑同样也可以成为一个引子,他从斗篷内侧的口袋中摸出一卷羊皮纸,这是他方才获得的杀手锏。

“此时统治摩尔庄园的并非捷克国王,这一切都是洛克的阴谋!”瑞琪佯装出气愤,用恶狠狠的口吻对骑士们宣称,他再次周转,眼光回到了前排的一位年纪稍长的骑士身上。

“杰西,你是否愿意来为我作证,念出捷克国王最后的旨意?”眼前这位骑士稍作犹豫,却还是上了前去,瑞琪知道前哨战的骑士们都信得过他,他在前哨战多年,瑞琪也多次将前哨战托付于他,选择他没有错误。

杰西颤颤巍巍的站在了瑞琪旁边,从瑞琪手中接过这份简陋而又仓促的圣旨,在寂静的空气中清了清嗓子,便开始用厚重严肃的声音朗读了起来。

“致我的皇妹么么——”杰西顿了顿,人群开始寂静而又认真严肃,没有人敢打断圣旨。

“我被洛克陷害,他使我无法恢复人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是一条黑猫了,不必担心我,我自有办法在庄园里活下去,请你号召众骑士,回到城堡逮捕洛克,并与红龙决一死战。

捷克·本森”

杰西念完后,骑士们一片寂静,他们半信半疑,但瑞琪知道骑士们的忠诚,他们在动摇,至少有大部分。

杰西也望了望台下的骑士们,将信纸背了过来,正面面朝众骑士“上面有摩尔庄园皇室的金色印记。千真万确。”

骑士们再次沉默了,他们在思索,瑞琪理解他们,这个决定很重大,对于他们每个人来说选择都非常艰难,这并非一腔热血的战斗,这是一场关于忠诚与信奉的赌注。

“捷克国王留下的信又能怎么样,现在我们兵薄力弱,难道要回去送死啊,我看倒不如把瑞琪上缴,获得的摩尔豆我们分了,各回各家各逃命去吧!”一位骑士发出了绝望的呼喊,“反正摩尔庄园都已经没救了,什么骑士,就是做贵族们的走狗!”

这刺耳的声音是瑞琪最为害怕的,人群中的声音总是太有煽动性,可瑞琪选择不言,这是每个骑士的选择,他应当尊重他们。

可只见那位骑士已经走上前去,他身后跟着几位相好,妄想将瑞琪捕捉,瑞琪习惯性的想要握住剑柄,可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做,不能伤害这些骑士中的任何一员,一旦他动起了手,那一切都完了,人群会惊恐,他的性命则会堪忧,而这事情——则会被他毁于一旦。

他尽量往后退着,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全身而退。

“一日为骑士,终生效君王。”人群中冲出一位老练的骑士,他一个箭步上前去从背后按下那位正在前去捕捉瑞琪的几位骑士中的首领,霎那间他就被按倒在地。瑞琪惊异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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