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谢弦手持玉剑，轻轻挥动，便爆发出剑鸣。
他很好奇，这剑的材料看起来极为稀有，是怎样来的，又是怎样炼成的。
“说。”
“这剑是哪里来的，师姐你又是怎么炼成的。”
谢弦两句话语，将鱼曦拉回某段记忆。
记忆中一个小女孩泪眼婆娑地唤着爹娘不要离开。
可最后他们只留了把玉剑给女孩，就此离去。
小女孩不明白，拼命追去，被人拉了回去。
自炼化那把剑后，小女孩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玉剑也在她的温养下逐渐认主。
“你没必要知道，只要明白灵器的炼化过程极其漫长且困难就行。”
“而炼化之后还需时时以灵力温养。”
谢弦生在底层，自小察言观色，看出师姐不愿说，也不再追问。
“谢弦明白，多谢师姐教诲。”
修仙界没有容易一说，即使这最基本的炼化，就耗费多少修仙者精力。
若稍有不慎，还可能面临反噬之险，又或者碰到魔修法器，直接被吞噬。
谢弦深感不易。
“你刚开始修行，没有底牌，保命都难说，趁现在炼化玉剑吧，我为你护法。”
这倒不是鱼曦吓唬谢弦，只因真实的修仙界就是这样。
鱼曦收回凝于剑中的神识，又将剑中灵力尽数消散。
“好。”
谢弦也明了，即刻盘膝而坐，将神识灌入玉剑。
顷刻间，磅礴的神识包容玉剑，宛若泥牛入海，却始终不见浸入剑内丝毫。
“大师姐虽然已经收回对这把剑的控制，又散去多年来温养它的灵力，但其中还是留有最原始的灵力，对炼化来说极为不利。”
天材地宝，本就是吸收天地精华而生，内部饱含灵力，即使炼化过后，仍旧有所保存。
也正因如此，修士才会如此珍视它们，否则就跟废铜烂铁没什么区别。
“不够吗，那就再来！”
谢弦额头冒汗，见还没有炼化，加大神识侵入，嘴角也露出丝丝血迹。
鱼曦隐隐担忧，眼见谢弦力不从心，不禁动摇自己的决定。
其实更低级的法器她也有，只是不足以让谢弦在宗门立足。
想起谢弦的遭遇，她明白必须要让他有足够的底气，所以一念之下将玉剑交给谢弦。
如今见他这般痛苦，处在崩溃边缘，有些后悔。
谢弦却不放弃。
“一次不行，那就百次！”
一声怒喝，谢弦倾尽神识，终于侵入玉剑，却也逆血涌上，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鱼曦动容，就要释放灵力护住谢弦，却被他抬手止住。
“师姐，不必，成了。”
他抬头望向玉剑，与鱼曦相视而笑。
“没事吧。”
鱼曦看着眼前少年，多少有些心境动荡。
“你知道你刚刚差点就被反噬了吗？”
“知道。”
“那还如此任性。明明可以以后再炼化。”
鱼曦分明有些怒意，不过是自己先赠他玉剑，也有责任，没再多说什么。
“师姐，你可以给我时间，其他人会给吗，林楚河，老者，苏途会给吗？”
是啊，其他人会给吗。
不会。
他们恨不得敛尽天下所有修炼资源，为此不惜屠杀任何人。
今日自己如果没有炼化玉剑，等明天遇上敌手，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谢弦不清楚，大概率没有吧。
“今天如果我不流血，那明天丢的可能就是命了，不尽快提升修为，死的就是自己，所以还请大师姐谅解。”
鱼曦闻言沉默。
自己呆在宗门这些年，始终没有出去看看，竟淡忘了修仙界的法则，你不杀人，人便杀你。
修仙界可不是宗门，会有人手下留情。
自己着实被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上了一课。
“这样吗？”
鱼曦盯着谢弦，言语中再无怒意，倒是多了几分欣喜。
也许自己真的呆在宗门太久，忘了修仙界的残酷吧。
又或者自己是有意逃避呢。
鱼曦也不知道。
茫然中她看见一个坚定的身影。
谢弦起身，径直走向玉剑。
长呼一口气后，一把抓住玉剑。
“当真温润如玉。”
谢弦此刻才真正感受到这把剑的神奇之处。
自握剑起，剑中温和的灵力就不断滋养身心，宛若甘霖。
“之所以唤它玉剑，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它本就如玉一般养人，这一点，相信你深有体会。”
鱼曦经年累月手握玉剑，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奇特之处。
“方才我也说了，单单炼化其实还不够，还需以灵力温养，才能在厮杀时得心应手，你不妨试试。”
谢弦缓缓注入灵力，玉剑逐渐接纳。
他只觉得与玉剑间的感应似乎强了那么一分。
“好神奇！”
谢弦惊喜不已。
大多法器都是依赖修士的炼化温养才能使用，绝无可能做到法器与修士间相互滋养的。
可这把玉剑却大为不同。
“大师姐，你真的不知道这剑的材料吗？”
鱼曦摇头，剑是父母给的，只有他们知道，甚至可能他们也不知道。
自己这些年也四处打探，试图从中找到父母的线索，都无功而返。
“可惜……”
“可惜不能多炼化几把，这样也就不怕强敌了是吗？你需知道法器的炼化也得以修为为基础，多了不好掌控，甚至招来祸患，我跟你说过。”
鱼曦幽幽开口，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初入修仙界，有这样的想法实属正常，毕竟人人都想变强，而法器又是一大利器。
“不，盈满则亏，我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觉得可惜，师姐把剑给了我，自己用什么？如若能再有材料，谢弦愿意为师姐炼一柄。”
谢弦的话让鱼曦思绪凝滞。
虽说手中还有法器，但玉剑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突然换掉还真有些不适应。
可剑是送出去的，有出无进，这叫送，再让人家还一把，像什么话。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自己脸上也过不去。
于是轻声说道：“不必，别人的东西我用不惯。”
“明白。”
谢弦握着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从明天开始，你跟我一起舞剑，我亲自教你。”
“是。”
谢弦没有多说什么，鱼曦见该教的都教了，也不再言语。
只是离开之际补了句：“明天还是你来做吃食。”
“是。”
谢弦应道，有些疑惑。
“不是用不惯别人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