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方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李翰如改为双手握刀,提前自下而上挥刀,在刀身刚抬到前胸时,“啪”的一声,一股向下的压力传来。
业兽的一对前肢搭在刀刃上,接触的地方飘出丝丝黑烟,疼痛感让它变得愤怒不已,张着嘴巴伸着脖子,向李翰如咬来。
看着近在眼前丑陋骇人的面孔,李翰如内心有些慌乱,但还是不假思索地踢出了右脚。右脚踢中了业兽的后肢,同时李翰如咬牙将刀向上一抬,身子迅速后退。
被踢中的业兽盯着李翰如,眼中流露出一丝困惑和警惕,仿佛在思考刚刚发生了什么。李翰如喘着气,双臂传来有些酸酸的感觉,胸膛里的心脏狂跳,他嘴角轻微上扬,摆了摆双臂,重新摆好了姿势。
又一次的对冲,业兽失去了御风的能力速度只比成年人全力冲刺稍快。李翰如心中安定了不少,稍稍放慢了速度,又是一个从下往上撩的动作,但李翰如低估了对方,更快一步的利爪在左臂处撕开三道深浅不一的伤口后,李翰如才格开对方,但他没有后退,而是向侧前方一跨,右手举着刀,刀刃在上升到最高点时停顿了一瞬,静止的刀锋反射着淡淡的月光,而后如同倾泻的瀑布般下落。
“噗”,黑烟从业兽的脊背处冒出,尖锐的哭声在耳边炸开,李翰如心中一颤有些失神,但身前业兽的反扑让他回过神来,连忙后退挥刀格挡。
“嘶”,左臂传来湿润和疼痛的感觉,李翰如险些架不住刀,双膝微弯。人面的业兽头一伸向李翰如咬来,后者双手向上发力,头一歪,躲了过去。
退无可退,李翰如也是怒火燃起,他将刀身向左一斜把力一卸,身体前倾,握着刀的右手弯曲,直接一个肘击在业兽的背上。同时又补上一踹。
业兽吃痛,发出短促的叫声,转头再次向李翰如咬来,李翰如只退后一小步,双手握刀,面色狰狞,不再留力,刀刃携带着劈开顽石的气势向下而去。
尖锐的风声,橙黄的火焰,下劈的刀。
C+级的业兽面部焦黑,脖颈处切面光滑,正冒着滚滚黑雾,它只来得及发出几声叫声,就倒在了李翰如脚边。
李翰如胸膛激烈起伏,大口喘着气,掌心的汗水浸湿了刀柄的缠绳,他呆立在原地看着脚边的尸体,半晌后反应过来,惊喜地回望不远处,两个身影正往这边小跑而来。
李翰如刚想挥手打招呼,视野忽然一歪,地面快速地占据了左侧的视野,他昏迷了。
‘靠,忘了关能力了’,这是李翰如晕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一个很安静的环境,传来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李翰如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李翰如立马知道自己在哪了——夜勤局的病房里,自己正光着膀子躺在病床上,先感受到的是左臂处传来的微微痛感,以及被纱布包裹的感觉,而后是四肢的酸胀感,李翰如不由得“嘶”了一声。
“注意左手的运动幅度不要太大,避免撕裂伤口,这几天也不要洗澡,三天后来换药”,旁边的医生叮嘱道,同时将医护用具放在不锈钢小推车上,随后推车离开了病房。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坐在一旁的赵如岳问道。
“啊,还好,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好像用力过度,手脚有些酸痛。”
“下次遇到战斗,如果超出自己能力应该选择撤离。”
“没办法啊,它的速度比我快,只能硬着头上了”,李翰如苦笑道。
“抱歉,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判断失误了,应该送你与林岚他们汇合再离开”,赵如岳语气诚恳。
“别这么说,赵队,只是个意外罢了,而且可能也是我的能力造成的后果。”
李翰如稍作收拾,离开了病房,来到了小队的休息室。明明是冬季,林岚却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身上大汗淋漓,拿着一大瓶冰冻矿泉水大口喝着。
李翰如进门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随后明白了是能力的副作用,“岚哥”,他打了个招呼。
“你在战斗的时候应该发出声音或制造些声响,这样我们能更早发现你”,林岚语气不满道。
李翰如愣了一会,没想到林岚的第一句话是这种语气,他讷讷地回道:“哦,好好好”。
赵如岳在一旁苦笑,也不做解释,似乎一点也不对林岚的态度感到奇怪,“今天工作算是出了点意外,你们都不太轻松,明天正好是元旦节,就不用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吧”,他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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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李翰如在安静的电梯里忽然开口道,望着不锈钢电梯门映着沈言模糊的身影。
“没什么,林岚出力更多些”,身后的沈言淡淡道。
“嗯,刚刚忘了和他说了”,李翰如挠挠头。
“今天好像是今年的最后一天?”,李翰如边说边走出电梯。
“嗯,怎么了?”,沈言落后他半步。
“没什么,就是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李翰如将钥匙插入空洞,轻轻一拧。
“你跨年有什么计划吗?”,李翰如走到客厅。大学生作为充满躁动活力和热情的一个群体,每年的跨年活动是他们中一部分人不可错过的狂欢日。
“下周二考高数,周三也有考试”,沈言回了一句看似答非所问的话。
李翰如愣在了原地,“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表情痛苦地说道。
李翰如除了元旦当天去和王佳音和楚昊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其余时间基本都宅在屋子里,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考前突击了。沈言则是在跨年当天夜不归宿,第二天元旦早上李翰如才听见开门声,其余时间也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月2日,星期一深夜,小区里静悄悄地,时不时会有汽车驶过附近马路的声音,柳春园八栋12层的某个窗户还在亮着灯。李翰如正面目可憎地对着一道高数作业题。“高数只要考试前通宵几天就行”,这本是楚昊的玩笑话,却不想李翰如真就打算突击到凌晨三四点,浅睡几个小时后就上考场。
本来高中学习还不错的他,上了大学后仿佛中了降智魔法,这高数的知识越看越迷糊,再加上后半学年夜勤局的各种事情,李翰如再不突击,真就挂科了。
咚咚咚,沉闷的敲门声响起,“李翰如”,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熟悉,听不出喜怒。
“李翰如”,那人又敲了敲门……
“怎么不叫了……”,李翰如猛地从书桌上惊醒——那是沈言的声音。
他从椅子上跳起,赶忙跑向卧室门,打开房门,穿戴整齐的沈言站在门口。
“怎么了?”,他有些紧张地问。
“我看你还没起,怕你睡过头了”
李翰如一惊,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七点二十,考试是八点整开始,但坐公交起码需要半个小时,如果算上洗漱和等车的时间,未必可以赶得上考试,虽然开考后一段时间都可以入场,但谁知道路上会有什么意外。
李翰如头皮发麻,连忙道了声谢便冲向卫生间洗漱,沈言的脚步声到屋子门口后又折返回卫生间门口。
“需要坐我的车去吗?”,她露出半个身子问道。
满口泡沫的李翰如本想拒绝,但停下牙刷,权衡再三后问道:“可以吗?”
沈言点点头,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李翰如不敢耽搁,加快洗漱的速度,粗略的整理好考试要用的东西,把书包一背,冲出房间的同时顺手带上了门。
“走吧”,他对客厅的沈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