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如睡到了下午三点多才起来，简单的洗漱后，边吃着自动贩卖机买来的面包，边写着作业消磨时间。晚上七点半，李翰如去图书馆把归还的图书放回原位——兼职的工作内容。做完后，他赶回宿舍冲了个澡，擦干头发便去食堂门口等着沈言了。
开着沈言的电动车到夜勤局楼下，刷卡过闸机、换衣服、会议室集合、人齐下楼、上车出发。坐在副驾驶的李翰如与昨天相比平静了不少。轿车在马路上行驶，印过一个个路灯投下的黄色圆斑。
“翰如是哪人？”，赵如岳随意地问道。
“朱琼的”，朱琼市位于南方的一个省区，离月海市很近。
“哦，那离月海挺近的，来月海上大学应该没那么不适用吧？”
“哈哈，还好”
闲谈结束不一会，车内的广播突然发出声音——“赵队，团结大道和和平路的交汇处可能有“门”的出现，坐标发给你们了。”
“好”，赵如岳看了眼车内的中控屏上的导航地图，上面有一个显眼的小红点，离他们很久，5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可以赶到。
赵如岳踩下刹车，李翰如透过挡风玻璃再次看到了“门”，与他那晚第一次看见的大小差不多，突兀地立在马路边。
四人下车，沈言和林岚走到离”门“大约6米左右的距离后停下，警惕地盯着门内。李翰如心中激荡，但一迈步就被赵如岳示意停下，两人站在车前。
“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有的门会自行扩张变大，这也意味着有起码有一只业兽已经跨过了门，来到我们的世界，杀死这头业兽后，门就会自行停下并关闭”，赵如岳边看着不远处的界门，边对李翰如说道。
“干员有阶级区分，‘界门’中出现的‘业兽’也会按照破坏力的大小进行等级划分，一共有C、C+、B、B+、A五个等级，干员阶级和业兽阶级的对应关系大概是——一个任意等级的干员可以独自解决两只同等级的业兽。”
“门内会出现什么样等级的怪物，一般而言，看门的大小或覆盖的范围以及稳定情况就可以判断，像我们面前的这扇门，就是很标准的C级，大概会出现1到2只C级业兽。”，李翰如默默听着，注意更多地却在另一边。
话音方落，一个布满浓密黑色动物毛发的前肢从界门内伸出来，无声地踏在地面，随后是它的头、身、后肢、尾巴……
是一头体型壮硕的野猪，黑色的毛发，两颗白晃晃的獠牙如月儿般从狭长的嘴部向上立着。虽然它只是静静立在那，但李翰如感受到的危险性不比那日遇见的那头猛虎，两只生物同样都带有很浓厚的凶意。
这只野兽出现后便盯着离它最近的沈言和林岚，双方默默对视着。忽然，仿佛有无形的裁判下令一般，两边同时开始了行动。
野猪猛地往沈言冲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另一边，林岚向旁一个跨步，立在沈言身前，而沈言则是要唤来什么东西似的抬了抬手。下一刻，野猪的四肢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割伤一般，毛发炸裂，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股黑气，这些黑气从伤口冒出，随后消散在空气中，四肢受伤的野兽止不住前冲的势头，摔倒在地上。跌倒的那一瞬，那团在李翰如面前出现了好几次的火焰骤然出现在野兽的头上，包裹住了整个头颅。
“林岚的能力是“风刃”，可以把气体控制得像刀刃一样；而沈言的能力，就是火焰”，两人在一边看着，赵如岳像是在给李翰如上课一般说道，“火焰在普遍的观念中有着净化邪恶的作用，历代的火焰能力者，也通过不俗的表现证明了这一点，因此沈言很受局里器重”。
说话间，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被火焰灼伤后，野猪企图发起反击，但失去视野它注定只能任人宰割，几次狂冲乱撞后，它重重倒在地上，最终化为一团白灰随风消逝。
随着这只业兽被消灭，几秒过后，立在一旁的业界之门，仿佛维持不住形状一般，慢慢地内缩，最终消失不见。看到“门”消失不见，沈言和林岚才转身走向轿车。
“只要将业界之门出现的生物消灭，门就会自己消失；如果门内一直没有业兽出现，一段时间后，门也会自己关闭，但在此期间，我们要一直守着。同时这样没有业兽出现，自己关闭的门在短期内可能还会出现，所以需要汇报给总部。”，赵如岳说完，示意李翰如上车。
凌晨的2点43分，小队又遇上了一场战斗，这次的业兽是一只接近两米高的巨熊，锋利的爪子泛着寒芒，巨熊前肢离地在夜空下站着，发出了一声咆哮后，直扑沈言和林岚。
这只巨熊不仅皮糙肉厚，而且十分灵活。林岚的风刃刮在它身上都是轻伤，只能略微减缓行动，沈言唤出的火焰扑空了好几次。两人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寻找机会。
在后方看着的赵如岳也没有刚刚的风轻云淡了，镜片后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周旋的双方。李翰如也是十分紧张，他刚想上去帮忙，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是一个进攻性的能力，反倒是像一个医疗兵，自己这样冲上去，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时，巨熊抓住了一个机会，对着林岚虚晃一枪后，立马转身扑向沈言，两者的距离迅速缩短。眼看是个危险境地，但下一刻，飞扑在空中的野兽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往地面狠狠一拽，重重地砸在地上。巨熊发出一声嘶吼，企图重新站起，但任它如何发力，身体如同背负一座小山一般，动弹不得，撑着地的四肢开始微微发抖弯曲。
“速战速决”，赵如岳喊道。
李翰如反应过来了，是赵如岳出手了——重力，赵如岳的能力看起来像是和重力有关。
仿佛猜到李翰如的心思一般，赵如岳转头，略带笑意地开口道，“你应该猜出来了，我的能力是在一定范围内施加重力。”
远处的沈言和林岚听到赵如岳的喊话，看着被控制在原地的巨熊，不再保留实力。巨熊的四肢同时被无形的风刃划出一个大伤口，失去支撑的它再也扛不住重力，趴在地上，仰起头颅吼叫着；一团更大更亮的橙黄色火焰包裹住熊头，无声燃烧着。
看着那团燃烧的火焰，赵如岳突然开口道：“并不是所有人的能力都适合战斗，这也是小队行动的意义，一般的小队里会有一个主攻或是一主一副，其余的则负责辅助或是支援。虽然看起来主攻手发挥的作用比较大，但是辅助的干员有时候也可以扭转战局。”，说完他向李翰如投以一个鼓励的眼神，李翰如点点头。
不一会，巨熊没了动静，而后化作一堆白灰，消失在夜风中，“门”也随之关闭。林岚朝沈言问了几句话，沈言摇摇头回应，两人朝轿车这边走来。
“这头业兽实力比一般的C级要强不少”，赵如岳以这句话对这场战斗进行了收尾。
之后，小队再没碰见战斗，就这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重新换回便服的李翰如和沈言走出夜勤局，李翰如微微侧头看了眼身后的沈言，最后一场的战斗似乎消耗很大，少女神色有些疲倦。解散时赵如岳提出送两人回学校，但沈言婉拒了。
尽管赵如岳之前就表示自己能力特别，还说了那样一番话，但今天的战斗自己却仿佛战地记者一样旁观了全程，几乎没什么参与感，想到这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来到沈言的电动车旁，李翰如向沈言伸出了手，看她没有马上交出钥匙，便说道：“我来吧，刚刚的战斗不轻松，你应该也累了，这种小事就不要计较了”。
闻言，沈言将钥匙放在李翰如的手心，少女体温略高的指尖轻轻在少年的掌心一触后便收回，那点残余的温暖也渐渐消融于清晨的空气中。
李翰如愣了一瞬后恢复自然，插入钥匙，将车倒出停车位，感到到车后座一沉后，他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坐稳了”，微微拧下油门。在清晨的微光中，电动车稳稳缓缓地向前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