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林朝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可知道，不签约合同，你就无法出道。”
晏淮当然知道，不签合同，他无法出道。
甚至不能中途退出，否则也要赔付违约金，打底五十万。
别说五十万，他现在连五万块都拿不出来，五千块还勉强。
“知道。”
晏淮起身拿起会议室长桌上的水，拧开了一瓶，放到了林朝颜的面前，“林小姐，喝水。”
上辈子，他没少跟林朝颜打交道。
对方是资深节目制作人，还有人说林朝颜包养了他，要不然怎么她的每档节目，自己都在呢。
算起来他们都是焦糖影视的人，他给她的新节目引流，当卖点，该是林朝颜谢他才对。
林朝颜一愣，怎么感觉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了？
紧接着，晏淮给自己打开了一瓶水，因着上辈子做了那么久的偶像，喝起水来，赏心悦目的。
都是公司培训的，他太知道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偶像了。
林朝颜看着他喝水的样子，第一次在这么年轻的男生身上，体会到了性张力。
她不是没有跟晏淮接触过，就是一个稍微成熟点儿的大男孩罢了。
今日居然给了她男人的感觉，她的脑袋里面不由得出现了一行字，斯文败类的少年感。
什么跟什么啊，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林朝颜的面色却是没有变化，“你考虑好了？”
“嗯。”
晏淮语气里的风轻云淡，让林朝颜为之侧目。
林朝颜把水拧上，没有要喝的意思，“你只是一个还没有出道的选秀成员，说白了，就比练习生好那么一点儿。”
“不签约？晏淮，你不怕被封杀吗？”
晏淮故作疑惑，“林小姐，我是京都戏剧学院的新生，来参加节目只是为了打暑假工，混一份月薪两千的工资。”
“至于偶像出道，我还真没想过，我的梦想，是做个演员。”
晏淮跟林朝颜合作多次，关系还算熟悉。
林朝颜是一个工作狂，一切都为了工作，哪怕明知道公司的一些规则苛刻，但那不是她能改变的。
因此，谈到现在，晏淮的语气都比较温和。
要不然以他跟公司的恩怨，最起码也要阴阳怪气一番。
林朝颜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男孩，默默地把合同撕了。
“十年，你跟公司二八分成，期间保证你做五部电视剧的男主。”
这个条件？
晏淮讶异挑眉，比他上辈子优厚得多。
“这个条件，是林小姐说的，还是写在合同里的？”
林朝颜垂眸笑了笑，心中暗定，果然是条件不够优厚，“我会让人做一份新的合同出来。”
哦，是新合同啊。
因为自己没有答应签约，以为他在坐地起价？
那他上辈子，签得太着急了，以至于签了最垃圾的合同？
也是，十八岁刚高中毕业的自己，哪能玩过这些老狐狸。
晏淮心中涌起一股怒气，脸上却是笑了，“是公司的自制剧，还是A级，S级项目？”
“违约金多少？这么优厚的条件，不会要我几十个亿的违约金吧？”
他上辈子不就是被所谓电视剧的男主给骗了嘛，结果都是垃圾自制剧，没有火一部，消耗了他不少的人气。
林朝颜语塞，这个男孩，真的只有十八岁吗？
“你既然知道，想必也知道，自己不签约焦糖娱乐，不只是被雪藏这个后果吧？”
“以你在网上的口碑，只要节目组稍微动动手脚，至少几年内，你都无法出头。”
林朝颜的话不是在威胁，她说的是事实，这是焦糖娱乐能做出来的事情。
晏淮太了解焦糖娱乐的套路了，一个靠吃违约金生存的公司，能有什么好的。
反正他不打算签约，也不再浪费时间。
“可是我要上学啊，上大学是我父母对我唯一的期望。”
他故作悲伤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
林朝颜是一个女人，再怎么女强人，她的感情是充沛的。
对一个年轻又貌美的男孩，她怎么能狠下心来。
哪知，晏淮突然笑着起身，仿佛刚刚悲伤的人不是他。
“林小姐，合约我是不会签的，我尊重贵公司的一切决定。”
“一会儿要公布前三十五名的名单，我不在不好。”
他刚走出会议室，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半倚在门框上，“林小姐，我不至于连三十五强都进不了吧？”
以节目现在的热度，全民看着呢。
晏淮实打实的人气，是粉丝用钱砸出来的，他要是不出道节目都能被骂死，何况三十五强。
不过，黑心资本，是不会管粉丝骂不骂的。
以他现在的口碑，说不定节目组真的不管不顾地雪藏他。
他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臭小子，这演技，不去上影视学院可惜了。”
林朝颜看着晏淮离去的背影，先是笑骂了一声，然后又轻叹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备注万总的号码。
“万总，晏淮没签。”
“没签？他不想出道了？”
嗯……林朝颜只好把晏淮的理由拿出来，“他说他要上学。”
“……”
~
晏淮知道，等他离开，林朝颜一定会给焦糖娱乐的万总万多多打电话，他们商量的结果，无非是两种。
一是让他离开节目组，按照规定，节目播放结束前，他不能参加任何的活动，二是提高条件，引诱他签约。
前者，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节目组买点儿通稿黑他，以他现在的口碑，只会雪上加霜。
这样的话，他现在积累起来的人气，恐怕留下不了多少，但都会是死忠。
后者的话，自己岂不是又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以他对万多多的了解，对方肯定不会同意再提高条件，那必然是找个借口，卡他的位置。
就看焦糖娱乐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晏淮的网络人气排名断层第一，只要他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口碑就会逆转。
这也是虽然他拒绝了签约合同，态度还算温和，又给出了要上学的理由。
毕竟对国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上学重要。
接下来就看，晋级三十五强里面的人，有没有他了。
如果没有，晏淮就会启动另一个方案。
十八岁的他，被坑了一辈子，拥有三十岁灵魂的他，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